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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22、无名之夜02…

介绍彭斯给列维尔认识的是塞缪尔&iddot;亚当斯，当时&ldo;自由之子&rdo;刚刚成立，列维尔在波士顿的银匠事业蒸蒸日上，正打算扩展店面，多收几个学徒。为此他加班加点地工作，晚上就睡在店铺里。

那天他正在为某位军官的妻子打磨一面银镜，深夜的波士顿除了偶尔的犬吠和巡夜哨兵的脚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忽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列维尔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疑心是自己听错。毕竟，有谁会半夜来拜访银匠铺呢吧？

可是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这回比上次更急促了些。门外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列维尔放下手里的银镜子，下了楼，从柜台后拿出一把猎枪。波士顿的每家商店在柜台下面都放着一支枪。

列维尔趋近大门。门闩被铁链牢牢捆着，插销也稳稳地楔着。他贴着门板问道：&ldo;是谁？&rdo;

&ldo;我！亚当斯！&rdo;

列维尔取下门闩，拔开一边的插销，打开半扇门。一个人影快速闪了进来。

&ldo;嚯！&rdo;亚当斯直勾勾盯着列维尔手中的猎枪，&ldo;好特别的欢迎方式！&rdo;

列维尔将枪扛在肩上，&ldo;我哪知道是你，大半夜的你跑来干吗？又惹了什么麻烦？&rdo;

亚当斯谨慎地四处望望，快速地关上门，将插销和门闩放好。列维尔为大门栓上铁链。

&ldo;你鬼鬼祟祟地到底在干什么？&rdo;当他回过头去和亚当斯说话时，愕然发现店里多了一个人！

&ldo;谁！&rdo;

他下意识去摸肩上的猎枪，但是亚当斯按住了他的手：&ldo;别慌。是朋友。&rdo;

那人头戴一顶宽沿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披着一条带有长长流苏的亚麻布披肩，背后背着一个用棕色皮革裹着的长条型包裹。他的装束颇似当地的莫霍克族人和南方商人的结合体。列维尔猜想这大概是个土著人，但那人摘下宽沿帽，却露出一张苍白得不似活人的脸。那是个俊秀的年轻人，一头柔软浓密的黑发，可双唇却毫无血色。若不是那双碧绿的眼睛仍在转动，列维尔准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ldo;你……你怎么进来的！&rdo;列维尔警惕地问。

&ldo;你没注意到而已。&rdo;年轻人说。

亚当斯拍了下列维尔的肩膀，表示不必惊慌。&ldo;我来为你介绍，保罗。这位是乔治&iddot;彭斯先生，我们&lso;自由之子&rso;的朋友。&rdo;

乔治&iddot;彭斯略一点头。

&ldo;乔治，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波士顿最好的银匠，保罗&iddot;列维尔。他能满足你的要求。&rdo;

&ldo;什么？&rdo;列维尔一头雾水，&ldo;满足什么要求？&rdo;

亚当斯递给乔治一个眼神，乔治卸下背后的长条型包裹，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解开皮革裹布，露出里面的东西‐‐一柄长剑，一柄军刀，还有一把适合插在靴子里的尖细匕首。

&ldo;请为这些武器镀一层银，列维尔先生。&rdo;乔治说。

&ldo;镀银？&rdo;

列维尔做过银项链、银戒指之类的首饰，也做过银盘子、银镜子之类的生活用品，却很少打造银质武器。硬要说的话他也的确打造过一套装饰性的刀剑，现在大概挂在某位军官家中的墙上。但是为武器镀银？

他谨慎地拿起那把军刀，手指摩挲着刀刃：&ldo;先生，光是镀银可能不好看，刀柄和护手要全拆下来，重做一副才行。&rdo;

&ldo;我的意思不是往刀柄和护手上镀银，是往刀刃上。&rdo;

&ldo;刀刃？光刀刃镀银有什么用？这并不能起到多少装饰效果……&rdo;

&ldo;它们不是用来装饰的，列维尔先生，&rdo;乔治凑近列维尔，压低声音，&ldo;我用这把镀银的刀，杀死某种东西。&rdo;

一周后列维尔把全套镀了银的武器交给乔治。他还是在亚当斯的陪同下，于夜晚悄悄地到来。那之后的一个月，在康科德北桥附近，列维尔亲眼看着乔治用那把镀银军刀杀死了&ldo;某个东西&rdo;‐‐乔治用银刀将那东西的头削了下来，亚当斯亲切地帮他一把火烧了那些玩意儿。三个人密切监控着火堆，以免引起山林大火。

&ldo;那是什么东西？&rdo;列维尔偷偷问亚当斯。

亚当斯瞥了一眼乔治，把回答的任务交给了他。乔治面对熊熊燃烧的火堆，火焰把他的皮肤烤得发红。

&ldo;一个吸血鬼，扮作行商在乡镇间游荡，杀了许多人。&rdo;

&ldo;噢天哪，你一定是在说笑。这故事编得太烂了。&rdo;

亚当斯和乔治都沉默地望着他。列维尔抓抓头：&ldo;我猜，呃，这不是个故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