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就它原来那个样,毫无价值,肯定是劣质品,我拿去可以吗?&rdo;
&ldo;那倒没什么关系,不过不要瞎用就是了。&rdo;卢多维柯简短地说了一句。虽然对莱奥纳多解释得不清不楚有点恼火,但他给那不勒斯卖人情的提议倒的确很吸引人。卢多维柯死了心,叹了口气说:&ldo;那么,我怎么做才好呢?&rdo;
&ldo;我有样东西,想让你交给那个什么恩里凯斯。&rdo;莱奥纳多站起身,信步走出屋子,少顷,又回到原地,掌心里放着一块砖头大小的白鱼冻样的东西。
&ldo;你转告他好了,就说,让他到推销塑像的美术商那里去,什么也别说,把这个摆出来就行了。&rdo;
&ldo;什么呀,这是……?&rdo;卢多维柯满眼狐疑地盯着递到自己手里的白块块。莱奥纳多只是一个劲地微微笑着,不再回答任何话。
06
卢多维柯再次拜访莱奥纳多的工作室,是在两天之后,他还带来一个女孩,一个身着西班牙式艳丽衣装的漂亮女孩,她就是切奇利亚&iddot;加莱拉尼。
&ldo;别来无恙啊?大师!&rdo;切奇利亚优雅地施了一礼。一看到她,莱奥纳多使将怨恨的目光投向了卢多维柯,卢多维柯强忍住没笑出来。切奇利亚修养深厚,属于同时代女性中的佼佼者,尤其在辨识人才方面,更是不同凡响,将莱奥纳多录用为宫廷技师,最早也是她向卢多维柯推荐的。可能也因为这一点吧,行为举止常有点飘飘然的莱奥纳多,好像唯独碰到切奇利亚,就会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古怪的艺术家唯独到她面前,便会莫名其妙地失去冷静。而能够和莱奥纳多这个捉摸不定的人聊些微不足道的话题,并让他陪练竖琴的,也只有切奇利亚了,其他任何人都享受不到这种特权。
&ldo;归根结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rdo;切奇利亚草草打了个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ldo;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冒冒失失的,什么事啊?&rdo;莱奥纳多板着脸。
&ldo;就是我前些天说的,塑像右臂的事!&rdo;切奇利亚晶莹的淡茶色眼眸紧盯着莱奥纳多,&ldo;我听说,大师对那件事有点想法。&rdo;
&ldo;太过分了,毛罗&iddot;依!我再怎么没解释清楚,你也不能把切奇利亚搬来呀……&rdo;莱奥纳多绷着脸,卢多维柯见此,微微笑了。
&ldo;您这么一说,好像我是个累赘似的?大师!&rdo;切奇利亚翘着嘴,撒娇似的说道。莱奥纳多苦笑着摇摇头。
&ldo;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老想支支吾吾下去啊!&rdo;卢多维柯对莱奥纳多求援的眼神视而不见,一脸严肃地说道。
&ldo;我不是要支支吾吾,我不是说了吗,只不过是想啰里啰唆跟你解释之前,先验证一件事罢了。不过,看样子好像蛮顺利的嘛!&rdo;
&ldo;蛮顺利的……也许是吧!&rdo;莱奥纳多抱着胳膊,表情令人琢磨不透,好像连卢多维柯这次来回访,也在他意料之中。
&ldo;我就照你说的,跟恩里凯斯讲了,结果,他今天特意派了个使者来报告说,多亏我帮忙,才总算没事了,还说怀疑我真是不应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do;
&ldo;噢,那样的话,不就没什么好烦恼的了?&rdo;莱奥纳多冷冷地低声说,&ldo;这样,卫兵们免受冤枉,我也用不着瞎忙活了,这不就行了?&rdo;
&ldo;怎么可能行呢?归根结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时你给我的那鱼冻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rdo;面对追问不休的卢多维柯,莱奥纳多显出不耐烦的样子。
&ldo;是蜡呀!&rdo;
&ldo;蜡?……&rdo;
&ldo;根本没必要作什么特别解释,不如说些更重要的事吧,毛罗&iddot;依,既然你承认了我的工作,那可以跟你要上次讲好的报酬了?&rdo;
&ldo;那块黏土板我倒是已经带来了。&rdo;卢多维柯指指随手放在工作室门口的小包,不知就里的切奇利亚莫名其妙地眨巴着眼睛,&ldo;可是,在交给你之前,请把这次的事情好好解释清楚!&rdo;
&ldo;明白了,真是没办法啊!&rdo;莱奥纳多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优雅地改换了一下双脚摆放的姿势,卢多维柯也跟着伸直了背。切奇利亚姿势优美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一会儿望望莱奥纳多,一会儿望望卢多维柯,看上去很是开心。
&ldo;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吧,但归根结底,你们关心的,肯定是什么人,怎么让塑像从楼里消失的‐‐是不是啊,毛罗&iddot;依?&rdo;
&ldo;嗯。&rdo;卢多维柯点点头,这会儿说这个根本就是多余的。
&ldo;另一方面,切奇利亚看到了分解成几大块的塑像运到米兰来。这两件事看似无关,实际上只是照镜子一样掉了个个儿,看到的不是同一样东西嘛!我就是这么想的。&rdo;
&ldo;同一样东西?&rdo;切奇利亚自言自语,和卢多维柯面面相觑。
&ldo;可是,切奇利亚看到的是分解的石像对不对?而恩里凯斯的塑像却差不多姿势完整,没有任何一点接头,那这两个东西不就不可能是同一物了?&rdo;
&ldo;那也不一定。&rdo;莱奥纳多坏坏地笑着,摇了摇头,&ldo;切奇利亚看到塑像的右臂是出于偶然,而同样的右臂丢在那不勒斯官邸的配楼里,那就不是偶然了,估计是故意扔到那里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