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伤到了脏器,失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所以,还要在icu观察。&rdo;医生对着梅芳和简继成说道。
顾又晴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听着她们的对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当她听到医生说脱离危险的时候才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ldo;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啊?&rdo;
&ldo;这个说不准,先推进去观察。&rdo;医生摇了摇头。
&ldo;不会不醒了吧?老头子,你说是不是?&rdo;梅芳摇着简继成的手臂,人都已经往下跌坐了。她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女儿有事,一点点都无法接受,如果真的有事,她也无法活了。
简继成一句话也没说,连平日里钟爱的烟掉在了地上,他都没有发现。只是扶着梅芳,默默地红了眼眶。
医生随之又进入了抢救室,有两个护士走了过来,站着让梅芳和简继成恢复了一下情绪,才指导她们去半个各种手续,以及通知病房的位置和之后要做的事情。
顾又晴就这么站在抢救室的门口,既没有跟去办手续,也没有去病房里。她只是这么站着,脚上就好像生了钉子一样,竟然连一寸都不能挪动了。
那一幕太过惨烈,无数遍地回放。
浑身浴血的简凝,那一声声轻呼的&ldo;疼&rdo;,皱着眉却有一种绝世凄美的女人,顾又晴想要把心掏出来,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痛了。
等到徐冰冰赶到的时候,顾又晴已经跌坐在那里一个多小时了,除了发了一条微信给徐冰冰,她一动都没有动过,连浑身的寒意都不知道了。雨水蒸发了,黏在身上的衣物显得触目惊心。或许是见怪不怪了,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就由着顾又晴这么呆坐着。
&ldo;又晴!&rdo;看到这样子的顾又晴,徐冰冰也傻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顾又晴。
&ldo;又晴……&rdo;徐冰冰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好像是怕打扰了顾又晴。将手放在顾又晴的肩膀上,揽过她的头,滴下了眼泪。
沉默了良久,徐冰冰轻轻地说道:&ldo;你不能这样,她还在等你。&rdo;
顾又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像是突如其来地被开启了闸门,扎入徐冰冰的身体之中,无声地哭泣起来。
&ldo;她在等你,又晴。&rdo;徐冰冰摸着她的后背,平复着顾又晴的情绪,却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她知道,顾又晴必须勇敢起来,这个从未经历过死亡和离别的女人,一时之间懦弱了。可她必须站起来,因为还有人在等她。等她把她唤回来。
无声的眼泪沾湿了徐冰冰的衣襟,顾又晴的脸色苍白,那本来好看的容颜此刻却绽放这一种末日的绝望。可终究徐冰冰的话还是奏效了。心疼地麻木了,就好像本该属于这具身体一样,仿佛只有疼痛,还让她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她默默地扶着徐冰冰站了起来,拾掇了一□上的衣服,慢慢地挪动起了步子。那个房间里还躺着自己爱的女人,那个需要自己的女人。
当顾又晴看到带着氧气罩的简凝时,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那个会戳穿自己恶作剧的女人,那个会给耍宝的自己白眼的女人,那个会极为霸气地面对记者的女人,那个无论如何都说要在一起的女人,居然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用机器上的数字来证明她还活着。
为什么?顾又晴有无数的为什么?
梅芳已经停止了哭泣,她和简继成的眼里就如同顾又晴一样,只看得到简凝一个人而已。警察看了看这几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做笔录,便也先回去了,准备从工人那里先找找看线索。
简凝睡着,毫无血色地睡着。顾又晴却觉得那一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不晓得为什么,一天之后,从icu里调到普通病房的简凝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却还是没有醒过来。伤的是内脏,可为什么还是昏迷呢?连医生都解释不清,但简凝就是睡着的。
顾又晴二十四小时,除了去医院做笔录之外,一直待在医院里。看着简凝,好像一转眼,她就会不见了一样。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梅芳和简继成轮流来医院陪夜,但即便是这样,顾又晴也没有合过眼。
剧烈的情绪安定之后,痛就更加明显了。
梅芳和简继成疑惑的眼神,顾又晴也顾不得了,她对着简凝,握着她的手,说着平日里都会说得话,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说着说着,就沾湿了床单。
当住友雪奈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简凝已经昏迷一周了。本就消瘦的身体,此刻看起来更加单薄,几乎似乎都变成了透明的颜色,一碰就要破碎了一样。
或许是雨天的监控和人证都太过模糊,警察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连凶器都被带走了,本该留下的脚印也被雨水冲刷了,这让本来就难的案件更加增添了麻烦。如果简凝不醒过来,几乎很难得到有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