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娘对她客套疏离,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关系,而她那个二傻子大哥更是对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所有人都围着苏晚晚转,为了怕她伤心,也不想让外人知晓侯府嫡女被抱错的丑闻,对外都只称洛明蓁是养女,惹得不少好事者以为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而苏晚晚还是继续做她的侯府嫡女,千娇百宠,被所有人捧在掌心。当年与洛明蓁指腹为婚的忠义候世子林远慎,也还是由苏晚晚去履行婚约。
在他们眼里,洛明蓁这样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稍稍施以恩惠,就会对他们感恩戴德了,哪里会有什么怨言?
所以她是怎么想的,不重要,也没有人在意。
只要苏晚晚永远无忧无虑就好了。
想到这些,她眼底就泛出些许嘲讽。而看着面前这个仿佛和她有血海深仇的亲哥哥,更是觉得好笑。
她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道:“她又怎么了?”
苏承言冷着脸“呵”了一声:“还在这儿装模作样,你恶不恶心?晚晚今日一早就离家出走了,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下遂了你的意是吧?”
听到苏晚晚离家出走了,洛明蓁习以为常地“哦”了一声:“她离家出走,你不去找她,跑我这儿来发什么疯?难不成还能是我把她给藏起来了?”
苏承言被她这副不冷不淡的态度气得喉头一梗,破口大骂起来:“要不是你,晚晚能离家出走?定然是你逼她的。就算晚晚她占用了你的身份,现下你不也成了我们侯府的三姑娘?我们哪点亏待你了,你就不能改改你们这些乡下人的下作劲儿,非要背地里耍阴招?”
洛明蓁扯了扯嘴角,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瞧了瞧苏承言。平日里他们一个个都把苏晚晚当眼珠子似的保护着,现在她自己离家出走,这笔账竟然还能赖到她头上。
她也不是头一次弄出这样的动静了,隔三差五就说自己没脸再待在侯府,哭着吵着要离开。惹得全家人围在她身旁哄她,还委婉地让洛明蓁别出现在她的面前刺激她。
今日离家出走,也不知又是哪里不满意了。
她往后靠了靠身子,眉眼微挑起,看着苏承言,不紧不慢地道:“你尽可放心,我若是真想耍什么阴招,你那心肝儿似的妹妹,怕是受不住。”
她说着,抬手打了个呵欠,完全没有想再搭理苏承言的意思。
看着洛明蓁这样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苏承言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窜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骂道:“我将晚晚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多年,也只有她才是我的妹妹。这个府里可以没有你,但绝不能没有晚晚,你若是敢对她做什么,你就先给我滚出去。”
满是怒火的声音充斥在凉亭里,春桃吓得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洛明蓁却懒得同他废话,任由他在那儿气得直跳脚,她反而给拿起团扇给自己扇了扇风。
苏承言拧了拧眉头,正要发火,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嬷嬷在亭子外喊了一声:“大少爷,二姑娘找到了。”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苏承言听到这个消息,怒火立马消失无踪,急忙转过身追问:“晚晚在哪儿,可有出什么事?”
那嬷嬷回道:“二姑娘无事,是由林世子送回来的,就在外边。”
听到她这样说,苏承言才安心了下来。
凉亭里的洛明蓁却扯了扯嘴角,合着她所谓的离家出走,就是出府逛街,顺道去找她未婚夫。
她正觉得好笑,凉亭外就响起一声柔柔弱弱的“哥哥。”
苏承言急忙出了凉亭,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不远处并肩站立的男女面前。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晚晚,见她安然无恙,还是焦急地问道:“晚晚,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晚晚摇了摇头,略带了些娇羞地看向了身旁一身金色华服,眉目俊秀的男子,柔声道:“让哥哥担心了,是晚晚不好,今日也多亏了远慎哥哥送我回来。”
一旁的林远慎宠溺地看着她:“傻丫头,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在外面,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一旁的苏承言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可苏晚晚却忽地拢了拢眉尖儿,眼眶微红,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哽咽着道:“可晚晚实在是没有脸面留在府里了。”
她别过眼,对着林远慎道,“远慎哥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我爹娘的亲生女儿,你我的婚约怕是也做不得数了。明蓁姐姐很好,还是侯府真正的嫡女,你与她才是相配的。我自会走得远远的,不来碍眼。”
她说着,睫毛一抖,泪珠子就簌簌地落下来了。
见她一哭,面前的两个大男人立马慌了神,若是平日里,林远慎定是要将她搂进怀里好一阵心疼。奈何还有苏承言在,他只得耐心地道:“晚晚,我不管你是不是广平候府的嫡女,我林远慎也只认你是我的未婚妻,旁的人休想破坏你我的关系。”
一旁的苏承言也是焦急地道:“晚晚,你这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你不是我们苏家的女儿?难不成你不要我这个哥哥和爹娘了么?”
苏晚晚急忙抬起头,脸上泪痕犹在:“不是的,在晚晚心中,无论何时都是将你们当做家人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又黯淡了下来,“可明蓁姐姐怎么办?她才是真正的二姑娘,我却抢了她的身份,明蓁姐姐肯定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