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终于慢慢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火红色的大氅。
他看着连草,淡淡道:“放开皇后。”
抱着连草的腿的两个宫人闻言,颤颤巍巍地将手松开,赶忙起身跪倒角落里去。
连草的身子一松,有一瞬间的晕眩,她眼见赵从要来扶她,张口便道:“别过来!”
赵从的一只红靴在门栏上空顿住。
他眼光微闪,过了许久,才慢慢将脚收了回去。
“外头刚下过一场雪,正是冷的时候,穿上衣服再出去吧。”
他将手中的大氅交给手下的小内监。
那小内监机灵,捧着大氅便跪到连草跟前。
火红的大氅用金丝线绣了牡丹花,边角是厚重的狐狸绒毛。
“瞧着可熟悉,这是你往日最爱的一件。”
怕连草不穿,赵从又加了一句,“你自己做的。”
连草轻眨眼睛,觉得眼前的大氅确实有种亲切感。
外头实在是冷,她微微打了个喷嚏,拿起那件大氅便系在身上。
她才不会因为赵从而虐待自己,那不值当。
见此,赵从的嘴角微微弯起。
连草并不看她,转过身便走,可是没走两步,便瞧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越来越近。
她瞧见走在前头的那个人,眼眶慢慢湿润。
大哥哥
她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午门外的菜市口。
满城的百姓围着他,朝他的尸体扔烂菜叶,口中不断地叫骂着。
他们说他祸国殃民,是罪人,如此下场,是罪有应得。
他们胡说,大哥哥戎马一生,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怎可能是罪人?
定是赵从为了杀他,向他们撒了谎。
连草想起连风那惨死的惨状,忍不住落下泪来。
连风远远便见小妹穿着一身火红的大氅在殿前站着,刚想过去叫她进屋去,免得冻坏了身子。
却见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珠。
他神色一凛,刚忙上前行了个礼,才道:“皇后这是这么了?可是与陛下闹了脾气?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过不去的,臣与你嫂子也是时常拌嘴,可是没多久不也是——”
话还没讲完,却觉身子一暖,连草已经哭着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