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萧尚且还在美梦中沉沦,脸上忽然一阵黏腻,宋萧抬手推它,掌心又被不明生物舔了一口,当即人就醒了,被七七的大鼻子怼了个正着。
……
宋萧足足懵了十几秒,随后松了口气,摸摸七七的脑瓜子,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微哑:“怎么了小七?”
七七很乖,不吵不闹,最过分的也只是虚咬他的袖口,使了点劲往外扯,宋萧不明所以,听见七七软糯急促的嘤嘤声才得以重视,起身跟在小狗后边,脸色刹变。
满地的碎纸沙发皮,依稀能辨出是徐垣舟暂放在他这儿的烹饪指南,客房深处,地板上逐渐冒出透明液体,沿着洗浴间的门缝流了出来。
宋萧踩过一路的碎屑,推开了门,团团正咬着花洒到处转圈,浴缸,镜子,洗漱台,俨然成为了水花重灾区,它背朝宋萧,听闻动静稍一转头,花洒就这么正对着宋萧,滋了他一身。
意外来得太快,打了宋萧一个措手不及,他缓缓揩去脸上水渍,与自家逆子四目相对。那瞬间,宋萧心脏骤停,隐忍着怒气咬牙道:“宋团团!!!”
徐垣舟并没有回去,躺在车里小睡了会儿。大概两点多钟,宋萧急冲冲地打来电话,语气不善,问他上次的提议感觉怎么样,徐垣舟刚醒,大脑还未完全恢复,清了清嗓子问:“什么提议?”
那头传来团团不服气的嗷叫,被宋萧一巴掌呼了过去:“我挺满意你家七七的,咱俩换一换吧,怎么样?”
事出反常,徐垣舟挂断通讯,很快赶到宋萧家中。入眼一片狼藉,遍地潮湿,宋萧翘着腿,靠在幸存的沙发上揉捏额头,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戒尺,不长,二十厘米,打起狗来绰绰有余。
俩兄弟显然被吓得不轻,排排蹲坐在他面前,脑袋死死垂着,规矩地不敢乱动。
徐垣舟看了眼湿漉漉的团团,又看了眼宋萧,没说话,正要撸起袖子干活,便被宋萧拦了一手,怀里多了把尺子:“你来,我去打扫卫生。”
徐垣舟很少目睹宋萧冷脸的样子,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于是接过刑具,象征地敲了几下茶几,等宋萧走进浴室,徐垣舟动手撸团团的湿毛,让他甩一甩水,难得没好言好语:“别装委屈了,跟我们一起收拾东西,待会儿去给你主人道歉。”
团团耷拉着耳朵,低头衔住脚下的碎纸,徐垣舟让七七上前帮忙,起身去找宋萧。
一进房间,他看见宋萧正蹲在马桶旁边检查水管,似乎觉得没什么问题,宋萧站起来,冷不丁撞见了徐垣舟,险些被吓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帮帮你,”徐垣舟问,“它没咬坏什么吧?”
宋萧用拖鞋拨开几厘米厚的水:“目前还没有,以后就说不准了。”
他示意徐垣舟墙角的拖把,徐垣舟递给他,解释道:“七七的磨牙期也到了,在家里乱啃东西,它还到处掉毛,挑食,挺难伺候的。”
宋萧哪能不懂徐垣舟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真打七七的主意,宋小团拽是拽了点,总体来说还是很好养活的。”
活了这么多年,宋萧第一次被小动物偷家,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太平衡,冷静过后又舍不得动手,只能麻烦徐垣舟做做样子。
他叹了口气,说哪天有空给家里逆子买根磨牙棒,实在不行就带去宠物店,它那牙看着老锋利了,再长一个月还了得,必须给磨平了,哈哈你别当真,开玩笑的,我哪里舍得。
徐垣舟清理干净洗漱台,只说:“你没生气就好。”
团团自知罪孽深重,一有机会就想和主人贴贴,宋萧非但没理它,反而跟小七玩得火热,浑身沾满了别家狗的味道。
团团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敢怒不敢言,垂着尾巴蜷缩在角落,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宋萧,宋萧稍有几分扭头的动作,尾巴便翘了起来,又悻悻垂下,可怜极了。
宋萧一直留意着逆子,接过徐垣舟洗好的水果,有些于心不忍:“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垣舟摇头:“宠物就该这样教,不然它是不会长记性的。”
他适时开了句玩笑:“唉,你连小猫小狗都这么心软,以后该怎么办呐?”
宋萧没好气道:“你应该说,我连小猫小狗都能心软,唯独不可能对你。”
徐垣舟神色一愣,似乎被宋萧戳中了痛处,然后笑着,无奈举手投降。他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又问了一遍宋萧想去哪儿,宋萧飞快地思考,说昨天答应了你要请客,待会儿我们到外面吃。
徐垣舟笑了,颇有得寸进尺的架势:“那地点可以我来定吗?”
宋萧莫名被徐垣舟套了进去,他想了想,爽快答应:“行啊,没问题。”
徐垣舟说的地方靠近闹市,离别墅区不算很远。
只是逆子心情不太妙,一下午都趴在笼子里,怏怏不乐,宋萧以为自己闹过了火,不再强迫团团出笼,安慰它说爹地马上就回,给你带好吃的。
宋小团动了动耳朵,把自己蜷得更紧,哀怨地呜了一声,仿佛在说你个死渣男,竟敢为了别的男人抛弃我。
宋萧直呼冤枉,把徐垣舟晾在门外,哄了它小半刻钟,直到徐垣舟半路折回,静了会儿,说:“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再来看你。”
宋萧哑然,为自己三番两次的失约道歉,徐垣舟则是摇摇头,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没关系,有事就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