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高寻捂住胸口重重咳了两声,撑着床板,身子前倾,朝贺凛道:&ldo;西瀛攻城当夜,将军命属下前往锦州查一桩对贺家至关重要之事。&rdo;
四目相对中,贺凛屏住呼吸。
&ldo;当年贺夫人产女,途经安宁县,在一户姓沈的郎中家中,与郎中夫人同一日诞下幼女,小将军怀疑,当年的两个孩子被人调换,今日府中的三姑娘,并非夫人所出。&rdo;
话落,天边&ldo;轰隆&rdo;一声巨响,似是在渲染这番荒唐无稽的言论。
贺凛面上平静,心下早已波涛汹涌。
而陆九霄则是当即怔住,他默了半响,&ldo;什么意思?&rdo;
&ldo;咳咳咳咳‐‐&rdo;
&ldo;早在出征前,小将军便查得一些蛛丝马迹,只证据不足,夫人身子羸弱,恐惹夫人平白伤心,他才未将此事全盘托出,本欲待寻到那个当初为夫人接生的稳婆,再作打算,可小将军说‐‐&rdo;
高寻忍不住俯身猛咳,陆九霄倒了杯水给他,他饮尽后方才继而道:&ldo;小将军说,他做了个荒唐的梦,他梦见一个冬日,他将那个姓沈的小姑娘接回了京都,他还说,梦里,二公子赠了姑娘一枚白玉坠子,是二公子用自幼佩戴的那块玉磨成的。&rdo;
闻言,贺凛耳边&ldo;嗡&rdo;地一声响,替他往下说:&ldo;所以,他根本等不及寻到稳婆,就在出征前几日亲自去了一趟锦州。&rdo;
高寻颔首应下。
而听到此处,陆九霄心头狠狠一跳。
锦州,姓沈的姑娘,贺忱的玉佩……
似乎有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思绪浮上心头,男人一瞬僵立在原地。
他呼吸有些许急促,&ldo;之后,他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玉赠了那个姑娘,是吗?&rdo;
好端端,贺忱怎会将如此重要的物件抵给一家药行。他不是给药行,而是给那个小姑娘的。
如此,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ldo;陆世子,你怎知晓的?&rdo;
闻言,贺凛侧身看他,目光近乎逼视。
陆九霄垂下眸子,眉间紧蹙,一言不发。
得不到回应,高寻便又继续道:&ldo;此事尚未查清,可在役都时,小将军陆续梦到些有关沈姑娘的场景。&rdo;
他记得,那夜的役都被霜雪覆盖。
当夜是贺忱领兵守城,了望台上,他一身银白铁甲伫立,鬓角都沾了雪水。
他手中握着从城中商贩那买的一只藕粉色手绳,高寻当时还多嘴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