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ldo;沈时葶,你别想楚三,别人也不行。&rdo;
那种缱绻的口吻,常予人一种情浓蜜意、非你不可的错觉。
正如每一次,欢愉之中他喊她的样子。
思此,沈时葶鼻尖一酸。陆九霄最擅长撩拨人心,可他自己却没有心。
她见过他在温香软玉中左拥右抱的风流模样,见过他的最炙热,也见过他的最凉薄。
譬如他抱着她却想要纳妾,譬如那个雨夜里,他躺在她身边,身上却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气。
她本该无动于衷的,可她偏在一场场鱼-水之欢与耳鬓厮磨中动了情,也动了心。
或许是在锦州郊外的山洞里,瞥了一眼他守夜的背影;或许是在静谧山路上,他背她时展露的侧颜;再或是他饮了小酒,笑着亲她的模样……
云云如此,都叫人心动。
可凡事动了心,才有了委屈。
毕竟那样的人啊,不会只属于一个人。
沈时葶搓了搓脸,清醒一些便赤脚下了地,走至窗边,将窗子紧紧阖上,甚至挪了两盆花挡在面前。
万千思绪中,她不知几时才彻底入睡,只觉眼还没闭上许久,天就大亮了。
往日这个时辰,沈时葶早早便起了。
桃因在外叩门道:&ldo;姑娘起了么?奴婢能进吗?&rdo;
她揉揉肿胀的眸子,艰难地从被缛中坐直,&ldo;嗯&rdo;了声,&ldo;进吧。&rdo;
桃因抱着盥盆来,堪一见她脸色,不由一怔,&ldo;姑娘昨夜没歇好?&rdo;
沈时葶顿了顿,缓缓颔首。
桃因拿来两身衣裳,&ldo;今日陆夫人生辰,请的是晚宴,届时天色暗了,该瞧不出花样了,姑娘穿明艳的吧。&rdo;
最终,她还是挑拣了一条浅色襦裙。
酉时,沈时葶清点了生辰礼,这才不急不缓往侯府去。
这两家离得实在近,旁的宾客都乘车而来,偏她与众不同,是从贺家大门踱步而至的。
望着愈来愈近的&ldo;陆&rdo;字牌匾,她便愈发不自在。
她都想好藉口了,一会儿赠了礼,走过场面后,她便称额间旧伤复发,早早离去。
正一面思忖一面前行时,却见陆菀在庭前来回踱步,光是从身后瞧,似都能瞧见她根根立起的乌发。
要说陆菀对面的中年男子是谁,正是保宁巷江南戏班子的谢班主。
今儿的事是这样的‐‐
袁氏过生辰,往年都是请宫内的戏班子来唱戏,但宫内的戏班子不比宫外,新花样会的少,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出戏,便是袁氏这样不挑剔的人也瞧腻味了。
如此一来,陆菀便请老管家花了二十两银子,将京都有名的老戏班请了来。
一切都稳妥无误,直到!她瞧见了那个传闻中的茴香姑娘!
陆菀那双漂亮的眸子都快瞪出来了,&ldo;你给我说说,我请的是你们江南戏班,茴香姑娘怎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