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咳了声,试探问道:&ldo;这、这玉可是好玉,这位公子买是不买?&rdo;
陆九霄倏然抬眸,逼视道:&ldo;我问你,玉是从哪来的?&rdo;
&ldo;什么从哪来的?哟,可不是我说,我若非家道中落,日子贫苦,才不会将祖传的玉佩当出去。&rdo;
&ldo;你确定,这是祖传的?&rdo;男人眉间阴恻恻地挑起,唇角下意识弯了两分。
识相的,都知晓他这是动怒的前兆。
&ldo;那是自然,你、你若是不买,就将玉还‐‐&rdo;
孙氏话还未尽,那厢的人猛一拍桌,蓦然起身,一侧的护卫拔出佩剑,锋利锃亮的剑刃便这么毫无征兆地嫁在了孙氏布满颈纹的脖子上。
孙氏瞪大了眼,吓得僵了身子。
&ldo;我再问你一次,哪来的?&rdo;陆九霄走近两步。
孙氏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两腿都在打颤。可饶是这死到临头的架势,她也只以为对方是想压价。
于是,她佯装镇定道:&ldo;我说,我说我说,这玉确实非我家中祖传,可、可即便如此,也是块好玉啊!就是不值个两三百两,至少,至少也得有一百五吧!&rdo;
&ldo;一百五?&rdo;秦义乐出声儿,将剑刃抵得更近些,说:&ldo;你可知这玉的来历?这玉的主人故去多年,我们主子正查不到杀人凶手呢,好啊,这可是你自投罗网,走,跟我去官府说清楚!&rdo;
见她被唬住,秦义便要去拽她。
&ldo;杀人凶手&rdo;四字将孙氏吓得当即跌下身子,她吞咽了一口唾液,连连摇头,&ldo;这不可能!这、这玉也不是我‐‐&rdo;
说此,孙氏一个激灵起身,朝陆九霄道:&ldo;对,这块玉是五年前一公子买药时抵下的,且也不是我所收,你不是与我家阿葶相识么?你要问,也该去问那丫头,这玉可是经她之手收下的,我什么都不知晓,不知晓……&rdo;
闻言,男人一怔,眼眸微眯,&ldo;什么叫经她之手收下的?&rdo;
孙氏战战兢兢避开秦义手中的剑锋,三言两语说了个大致。
约莫是五年前的冬日,儿子沈望高烧不退,孙氏没了法子,只好差丫鬟去将正在药行的沈延喊回了家中。
那日,留了年仅十一的沈时葶在药行。
待傍晚时,孙氏去药行接她回府用饭,便见她献宝似的捧出一枚玉佩,娇声娇气地问她,&ldo;阿娘,好不好看?&rdo;
孙氏当即吓了一跳,那玉一看便非凡品,她赶忙捂住玉佩,紧张问她:&ldo;哪来的?&rdo;
小丫头拽着沾了墨的狼毫,用狼毫笔尖指了指早已没有人影的木门。
她说,是个模样俊朗的哥哥,一时掏不出银子,便将玉佩抵在此处。
孙氏也并非想贪下这玉,她亦是好生看管了许久,等着人来赎回玉,可这一等就是几年,她又急需用钱,拾掇物件时在箱底发现此物,才想着将它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