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依旧含笑点头。
李国公瞥了眼卞威,卞威立即会过意,附和道:&ldo;虎父无犬子,这陆世子一身本事,皆是承了永定侯的衣钵,将来父子二人若皆立命于冀北,那这冀北便是我骊国的铜墙铁壁,无人可破啊!说不准陆世子将来能与贺小将军比肩,成我骊国枭雄,护我‐‐&rdo;
&ldo;咳咳!&rdo;有人重重咳嗽,这贺小将军,是能随便提的吗?
御书房内陡然一静,卞威似是才反应过来,忙扶着乌纱帽跪下,&ldo;微臣口不择言,望圣上赎罪!&rdo;
那笑意满面的帝王神色微敛。
这卞威字字句句,都跟剜心似的!宣武帝不悦地摆了摆手,&ldo;若无事,诸爱卿便散了吧。&rdo;
众人散去,&ldo;吱呀&rdo;一声,殿门阖紧,御书房内一下静了下来。
宣武帝一动不动,卞威那话犹如当头一棒,将宣武帝从冀北大胜的喜悦中拉了回来。
仔细想来,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有防过陆行,可为何依旧将冀北兵权交由他手中。
一来,冀北需要人守,放眼朝堂,武将之中,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二来,陆家一家老小皆在京都,陆行只身在冀北,怎么也不敢翻了天去。
三来,唯一能承接冀北的陆九霄是皇家血脉,在之前他看来,这兵权最终还不是回到他们姓赵的手里,算不得亏。
可这也得陆九霄忠心无二才行。
但此时宣武帝脑中仿佛&ldo;叮&rdo;地一声,一根弦绷断。
比肩贺忱……
贺忱……
当年的贺忱,就没有异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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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初冬的温度时高时低,风寒兴起,就连贺府那座翡苑,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小厨房的炉子上熬着祛风寒的药,&ldo;咕嘟咕嘟&rdo;冒着热气,浓浓的药味四溢。
小室内,床榻上鼓起一条笔直的幅度,小姑娘两颊染着薄红,呼吸略微有些滚烫。
沈时葶病了。
要说她是如何病的呢,这都得源于昨日她饮下的一整碗冰镇杨枝甘露,到了傍晚便喉间发干,用了晚膳后昏昏沉沉,便是眼下这个病况了。
有时不得不承认,锦衣玉食的生活难免叫人放肆。
她虽是学医的,可却并不喜喝药,从前哪怕是沈延,劝她喝药也需费好一番功夫,后来没了这哄她喝药的人,她便再不敢轻易得病,夏日再热也绝不贪凉,冬日的雪再美,也绝不伸手去接……
如今倒好,在这瑟瑟凛风中,足足饮了一碗冰饮。
桃因掖了掖被角,叹气道:&ldo;姑娘,昨儿不是说好,只喝两口的吗,你怎的全给喝了?&rdo;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