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沈望也免不了一顿打,且打得可狠,腰间血淋淋的,孙氏一见,当即要死要活,同沈延闹了起来。
这一闹,孙氏便病倒了。
支摘窗外靠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沈时葶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食指和中指来回换着贴在碗口上。
十一岁的姑娘,生得白白净净的,脸颊处有些肉,略显娇憨,尚未长开的眉眼已初显仙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子,推门而进。
沈时葶仔细地将药盏搁在床头的桌柜上,轻轻道:&ldo;阿娘。&rdo;
孙氏掀了掀眸子,复又闭上。
&ldo;阿娘,喝药了。&rdo;
她扶着孙氏坐起来。
孙氏坐稳后拂开她的手,红着眼道:&ldo;你哥哥眼下只剩半条命,你不去看他,来我这作甚。&rdo;
&ldo;阿爹哪里舍得真动手,哥哥无碍的,阿娘先喝药。&rdo;
她着急地将药盏送了上去,一汤匙抵在孙氏唇边。
闻言,孙氏眼更红了,&ldo;你阿爹最疼你,但凡你为你哥哥说两句话,他也不至于受这罪。&rdo;
说罢,孙氏气恼地推开眼前的药盏。
滚烫的药汁泼在小姑娘柔白的手背上,她一时没拿稳,&ldo;哐当&rdo;一声响‐‐
另一边,护国将军府。
床榻上的男人倏地睁眼,他停滞半响,屈膝坐了起来。
就听一旁的丫鬟跪着连连赔罪道:&ldo;奴婢不是故意的,还望公子恕罪……&rdo;
贺忱侧目望了眼地上的白瓷碎片,梦中的光景从眼前飞快流逝,他头疼地摁住眉心。
&ldo;今日是什么年份?&rdo;
丫鬟愣了一下,&ldo;万和二十年,公子您怎的了?&rdo;
他颤声问:&ldo;几月?&rdo;
&ldo;十、十月廿八。&rdo;
闻言,贺忱翻身下榻,推门而出。
万和二十年十一月,他领军出征,而眼下还未到时候。
望着熟悉的庭园,眉眼温和的人喉间泛出一阵一阵的苦涩。
&ldo;大哥!&rdo;那边,身着松青长袍的少年顶着寒风奔来,他脚下刚站稳就匆匆道:&ldo;你怎么才醒,陆九霄那小子给你灌了多少酒?薛‐‐&rdo;
蓦地,贺凛整个人被揽进怀里。
贺忱摁在他后肩颈的力道有点重,贺凛懵了一瞬,就听贺忱轻声说:&ldo;阿凛,辛苦你了。&rdo;
贺凛被松开时还云里雾里。
贺忱轻笑,&ldo;你方才说什么?&rdo;
&ldo;哦。&rdo;他挠了挠额角,&ldo;薛宁在前厅等你。&rdo;
望着男人走远的身影,贺凛皱起眉头,朝丫鬟道:&ldo;下回陆九霄再提着酒来,不许他踏进庭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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