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如风沙般消散的灵气座椅,?练溪川看向修灼,?确认道:“他离开了?”
修灼点了点头:“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冥离塌下肩膀,?长吐一口憋闷在胸口的浊气:“终于走了……”
干脆席地而坐,?他盘起腿来,?半眯起酸胀的眼睛,?歪头仰视着修灼:“弟妹啊”
“应独醉,这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这么厉害,?按理来说,?得特别有名吧?怎么从来没看诸天万界论坛有过他的帖子,?你知道他么?”
修灼同样放松地化为兽身,跳到了练溪川跟前:“在六千多年前,应独醉就已经力压同代了。所以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他对空间一道钻研极深,?甚至超出拥有吉量血脉的古家。”
“再多,我就不知道了。”
顿了顿,?他抖了抖耳朵继续道:“关乎他的事……”
“似乎被视为禁忌,?所以鲜少有人主动提及。在此之前,我也以为他早就飞升仙界了。”
将下巴垫在修灼背上,练溪川鼓着腮帮子,?也不好说他是松了口气还是又憋了口气。
同应独醉合作,无异于饮鸩止渴。然而练溪川他们状况堪忧,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实力低微却又没有靠山。若是修灼能发挥全部实力,也不会陷入此般境地。
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倘若能够好好利用,说不定真能扭转些局面。
所以,他们连眨眼的时间都不敢浪费,简单交流几句便各自分开修炼。
冥三途已在分神期巅峰停留近百年,压制修为迟迟没有突破,只为尽可能地夯实每一境界根基。丹田内灵力经多年锤炼,由量变引起了质变,此时不突破更待何时?
而对于铸体初期的冥离来说,哪怕他能够在一年内晋升到铸体中期,顶多也就是从‘一指头就能碾死的跳蚤’变成了‘一指头就能碾死的蚂蚁’——个头看似大了许多,但终归还是一指头的事儿。
因此,冥离决定杀下心来,将冥家最高阶的逃命法门研习透彻。这样一来,哪怕真到了不得不和应独醉正面交锋的地步,他至少能跑得快些,少给大家添麻烦。
修灼自然是不用多说,仍以治疗伤势为主、炼化神雷为辅,冥家宝库内对神魂有效的灵丹妙药尽可取用。
练溪川的情况,则比冥离还要尴尬些:境界是当不当正不正的化形中期,短时间的修炼无法得到太大提升;本就以速度和身法见长,故而并不需要再去修习其它法门。
虽是如此,他见修灼他们都各自闭关,自己也不好意思当只闲散猫。
抬起后jio挠了挠发痒的耳后,练溪川迈着悄然的猫步钻进了聚灵六合阵,和修灼并排趴下修炼。
一来,应独醉给人的压力太大,实在叫猫喘不过气来;二来,道天门神秘莫测,所作所为皆让猫难以理解。以至于练溪川许久都未能静下心来,脑袋既空荡荡又乱哄哄,像是一团捋不出线头的麻绳,让他烦得很。
蓬松的猫尾不自觉地来回晃荡,几次将修灼埋在下面不说,还险些将他扫出阵法。
被惊扰的修灼睁眼,抬头便对上练溪川放空的表情。
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修灼两步跳到练溪川面前:“川川,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习惯性地舔了舔修灼的后颈的绒毛当作招呼,练溪川才慢吞吞道:“不好吧?”
“你们都在修炼,我去休息,是不是有些……”
用软绵绵的小爪子捧住练溪川的猫脸,修灼亲昵地用侧脸蹭了蹭对方的鼻尖,哄劝道:“你状态不好,气息躁动。”
“勉强修炼,也只会事倍功半。”
被点破的练溪川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耳朵又羞又窘地贴在了脑壳上:“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摇了摇头,轻而慢地舔过练溪川嘴角的绒毛,修灼将声音放得更柔:“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安抚地回舔着修灼的脸颊,练溪川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我想破脑袋都搞不明白。”
“我也知道,现在想这些事,意义不大。可我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我实在太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怎么就这么招他们恨了?”
修灼羽扇似的睫毛忽闪两下:“愿意和我说说么?”
憋闷已久的练溪川几乎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们之前说到因果,唯我也很看重因果。所以道天门如此针对我,必然和我有一段‘因’,才会结今日的‘果’。”
“应独醉说道天门曾经派出过十名渡劫期修士围杀他,但没有成功,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这就说明,我和道天门之间的恩怨比逆天门还要大。”
“什么样的恩怨,能够让道天门耿耿于怀几万年?我又是如何才能和一个门派结怨?”
“而且和道天门结怨的是以前的我,他们为什么会对现在的我紧咬不放?他们是知道什么?还是单纯地想要灭族?”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融合猫尾时获得那些记忆片段中,竟然没有一丝道天门的痕迹。是道天门那时没有追杀我?还是对我来说,道天门的事根本无关紧要呢?”
“还有,应独醉说,道天门高阶修士不可轻易出手的规则,在我身上特别严格。这又是为什么?我的特殊之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