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气头上的练溪川气却没有给他递台阶的意思,腮帮子鼓得像金鱼,瞪视他的目光满是谴责。
见练溪川和东陵子之间空气焦灼,双方大眼瞪大眼互不相让,俞西归抬手将东陵子挡在自己身后,笑眯眯地打起了圆场:“陵子逗你玩而已,千万别当真。”
说着,他一把勾住东陵子的脖颈,似笑非笑地拨弄着对方红到滴血的耳垂:“对吧,陵子?”
眼神不善地同俞西归对视几秒,东陵子猛地拍掉对方不老实的爪子,无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俞西归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朝练溪川耸了耸肩道:“他就这德性,别和他一般见识。”
紧接着,他又死性不改地将勾住东陵子的腰,笑眯眯地解释起来:“我承认,在储物戒指那件事上,我们的确钻了空子。”
“不过我们是你的剑灵,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我们能提升实力,亦等同于你提升实力。现在陵子伤势恢复大半,我俩都能发挥出渡劫期巅峰战力,对你来说也不失为好事。”
东陵子傲娇地轻哼一声,别扭地撇过脸去不看练溪川:“不就是些灵石,日后还你。”
以东陵子的性格而言,这已经称得上道歉了。
见他俩‘认错’态度都还算诚恳,练溪川倒也消气不少。毕竟血契也签了、灵石也给了、连炼狱都自己脑门安家落户了,事已至此,还能离咋的?凑合过呗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虽然储物戒指一事算是就此揭过,练溪川还是坚决道:“不过,这不代表我对你们所谓的‘大生意’感兴趣。吃一堑长一智,你们没机会欺骗我幼小纯真的心灵了。”
“哦,是么。”俞西归眨巴着眼睛,摆出一副好奇姿态:“道天门的藏宝库你也没兴趣吗?”
“我和陵子遛弯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藏宝库所在。现在道天门损失惨重、成员离心,正是下手的好时候。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
俞西归故作欲言又止的愁苦模样,眼底却满是志在必得的狡黠,用余光偷瞄着练溪川的表情。
只见练溪川瞪圆了一双眼睛,眼珠隐隐透出了些金色,象征着‘馋’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练溪川用手背擦了擦下巴,难得有些脸红:‘果然,猫生这么长,真香的机会多于牛毛。’
正要追问俞西归具体情况,然而却望见对方似曾相似的神态——和当初许诺他储物戒指时,一模一样的真诚,练溪川倏忽打了个激灵:‘差点忘了,上次他就是这么骗我上钩的!’
下颌不自觉地绷紧,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视线在俞西归和东陵子之间来回扫视:“我怀疑,你们又在糊弄我。”
“呵。”东陵子皮笑肉不笑道:“你当我们吃饱了撑得哄小孩呢,有事没事糊弄你。再说,我们上次那不叫糊弄,那叫事出有因。”
俞西归则是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对了,我们还在藏宝库中看到一只雕花玉匣,上面似乎还雕刻了祥云和尾巴的纹路。”
“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
练溪川:“……”好像,有呢。
哪怕练溪川能抵抗住宝藏的诱惑,也无法拒绝最后一条第九尾。
他转了转眼珠,回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
“你们想要让我打劫藏宝库,藏宝库恰好就有最后一条第九尾?不会是你们俩编出来骗我的吧。”
俞西归晃了晃食指,反问道:“我说过,大家本是一体,我们哪会编这种瞎话骗你?”
“我们来自尊临秘境,你不相信我们,还不相信尊临吗,你自己会害你自己不成?你要知道,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和你相同的目标。”
练溪川神色一凝,搭在膝盖上的手蓦地空握几下。他屏息,天真地眨巴着眼睛,顺势询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啊?”
虽然练溪川早已推测出自己和天道已至不死不休的境地,但他仍是想知道双方究竟如何结下此等仇怨。自己耗费八万余载设下这场‘棋局’的目的究竟为何,他和天道的争斗真能在这一世了结吗?怎样才算了结呢?
俞西归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倒是东陵子见练溪川表情失望下意识地张口,然而欲言又止半晌,最后只干巴巴道:“你总会知道的,不是现在罢了。”
练溪川:“……”果然,都是活了几万年的老狐狸,我现在根本斗不过他们。
他原本还担心联系修灼会露出马脚,然而此时却顾不了太多了。若是真能将道天门的宝库连锅端走,哪怕暴露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他直接传音对方。
修灼传音符响起的时候,正有‘邻居’在他家做客。
见修灼漫不经心地挂掉通讯,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勾了勾嘴角,用笑意遮掩住眼底的探究:“夕小姐若有事,我便不打扰了。”
染了豆蔻的指尖落在壶柄,将青年半空的茶杯重新斟满,夹杂着花香的雾气为修灼蒙上一层缥缈的面纱。
耳垂的挂坠轻轻摇曳,他朝青年示好地笑了笑,嗓音如珍珠落玉盘:“尹公子哪里的话,当然是你的事更加要紧些。”
“传音的是我师兄,亦是道天门成员。他应该是担心我有事,所以才同我联系。”
尹尚交握的十指在自己手背轻点几下,莞尔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请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