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西归没有等他俩消化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讲述:“斩狱为绝世凶兵,虽无法诞生剑灵,却有特殊的本能。它迫切地想要进一步蜕变,于是想方设法地为自己寻找合适的剑灵。”
“众修士皆知,得斩狱魔剑者,必死无葬身之地,无一例外。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斩狱历任剑主死后并非魂飞魄散,而是会化为斩狱剑灵。”
“陵子是斩狱第二任剑主,他得到斩狱时,斩狱内已有剑灵。斩狱唯有吞噬血煞方能进化,而剑灵吸收过多血煞后却会失去理智,于是陵子为斩狱打造了能够帮助剑灵净化血煞之力的剑鞘。”
“可惜在斩狱即将蜕变时,天道却降下百道雷劫。不仅将其中剑灵泯灭,还让陵子命悬一线。失去剑灵的斩狱破空而去、不知所踪,只剩继承了斩狱一丝威能的剑鞘。陵子主动抛弃肉身成为剑鞘器灵,方才逃过必死之劫。”
“我拿到斩狱时,不知它已换过多少任剑主了,总之那时不曾有剑灵存在。在我渡九九雷劫时发生变故,被多出的一道雷劫劈得灰飞烟灭,然后成为了新的斩狱剑灵。”
“成为剑灵后不久,我便发现血煞会影响神智。我的第三任剑主既怕我失去神智后会反噬于他,却又不舍得放弃我,只能四处寻找破解之法,于是他找到了陵子。”
“我和陵子一起修炼近三万年,总共经历了一百九十八任剑主。距离渡过蜕变雷劫也仅有一步之遥,却道天门横插一杠,他们以九名大乘期修士的性命为代价夺走了陵子的本体,害我们功亏一篑。”
“若不是独活及时出现,帮助陵子稳住灵体,恐怕他早就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东陵子拍了拍俞西归紧握自己腰侧的手掌,接过话来:“一进入道天门,我便隐隐感应到剑鞘呼唤。这些天,我和西归一直在搜查道天门各个角落,寻找剑鞘的位置。”
“今日仙灵转换阵和八卦天覆阵扰乱了此地气机,我和俞西归这才得以确定剑鞘所在。只有夺回剑鞘,我才能彻底恢复巅峰修为。”
咬了咬下唇,他脖颈泛起一抹羞窘的淡红:“除了剑鞘,我还需要一部分灵石用以恢复修为。”
“不过我保证,藏宝库内其它东西,都是你们的!而且最后一条第九尾也应该在藏宝库内,我和西归都感受到了那里有浓郁的邪秽之力存在。”
说完,他悄悄用余光瞥着练溪川和修灼的表情,急于知道他俩是何想法。
沉默许久,就在东陵子几乎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练溪川才如梦方醒道:“天道似乎不想让斩狱蜕变啊……”
紧接着,他又看向修灼,突兀地跳转了话题:“修修,东陵子说他是你祖宗,真的吗?”
东陵子气闷不已:“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像骗子么!”
“不无可能。”修灼咬着腮肉,心口像是打翻了调料瓶般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惊、是喜,还是两者兼有:“他身上的月华之力和灵力一样浓厚,我族祖上也的确失踪过一位族长……”
第116章最后一条猫尾(中)
东陵子偏头躲开修灼复杂的目光,?单薄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他双手绞着衣袍的边缘,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最后的族人。
犹豫许久,?东陵子闭了闭眼,终于向修灼传音,?道出不少蕴月兔一族辛秘。
最后,?他鼓足勇气望进修灼微微泛红的眼睛,郑重道:“族群的事,?我很抱歉。”
“我有无数理由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及时出现在你身边,?可我不想找借口。族人无法死而复生,?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
修灼忽然打断道:“我们之间,谈不上原谅。”
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我根本没有责怪你,?因为错的不是你、不是我、更不是蕴月兔,?而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修士,和间接造成这一切的天道。”
“当务之急,是趁此机会,?找回剑鞘和最后一条第九尾。”
既然修灼如此认为,对道天门藏宝库觊觎已久的练溪川自然不会反对,他立即乖巧地点头道:“好的,听你的。”
俞西归那双凌厉的眼睛笑成两轮弯月,?他片刻也不浪费,?直接道出他和东陵子近日侦察所得:“道天门此次折损大半成员,?藏宝库守卫空虚。而且外围大阵被雷劫影响,?产生了裂痕。陵子和修灼都在阵法方面造诣颇深,哪怕无法破解那些阵法,也能够撕开容许我们进入的裂口。”
“我们‘恰好’听到天壹和黑袍炼药师的谈话,?他们会在明日子时前往独活秘境,完成融魂丹最后的炼制。届时道天门内高端战力空虚,正是我们突袭的好时机。”
练溪川茫然地眨巴着眼睛:“独活秘境?”
“他们去独活秘境做什么?丹劫都渡了,丹药还没炼完?我好歹也是炼药大师,怎么没听过这种说法。”
“唔,他们两个……”俞西归蹙眉,食指轻点着桌沿:“给我的感觉的确有些奇怪。”
“藏宝库才是正事。”修灼强硬地将话题扭转回来,看向俞西归:“除了天壹之外,天级阁老应该还有八位。那八位阁老的行踪,你们能确定吗?”
东陵子淡淡地回道:“没有八位了。”
“现在道天门只有天壹一名大乘期阁老,其余的八位恐怕早被他处理掉了。”
对练溪川而言,这个消息既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之前他便认为融魂丹的炼制乃是天壹主导,便怀疑对方起了异心,现在的倒是彻底确定了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