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继续想:除此之外,他还做过些什么自己并不是特别想做,但仍然不得不做的事情,例如草率地结婚,没有典礼,只有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加油站……
然后他发现,自己光是吃苹果也能把自己吃迷糊。
因为是时候提起他之前的第二个想法了:
为了不留遗憾,他打算在临走前办一场正式一点的结婚典礼。新闻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反正他决定不留在主星和两个党派玩了,没有虫能够再要求他保持低调。
婚礼也是伊尔加帮着办的,所以自然而然地,此事也上了报。
报纸和典礼进程同步,甚至还附带一场直播。于是当日直播栏目虫数爆满,虫们都想看看这位“传奇虫物”是怎么办他史无前例的婚礼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至少在艾文看来,这只是一个符合他自我幻想的小典礼而已。只有手持伊尔加工作证的虫能够到场,在典礼开始前,他们先聚集在阳光下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长桌上,先后安装自助冰激凌机和巧克力瀑布。
连董事也来了,不过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剩下主编在那里。
不过主编倒不至于跟着其他员工一起搭建巧克力瀑布什么的,不,他不干那种小事。他需要为另一件事进行准备,即艾文既然一个拿得出手的长辈也没有,那么他就得负责站在那儿,给艾文准备一个小小的致辞。他准备致辞的时候艾文在换衣服,顺便拿出光脑,偷窥了一下直播里午餐桌的准备进程。
然后他把它截图发给瑞安,意思是他也可以期待一下。
发完图片后他退出程序,往信息栏下面滑动,回复米克的祝贺词。随后他继续向下,不出意外,又看见了那只奇妙的匿名虫栏目。
艾文盯着那个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之前它给他造成的一系列影响。如果这只奇怪的匿名虫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么他现在应该会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他还在给自由党当工具虫。
而他的生活肯定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跌宕起伏,除了一点:它会特别没有意思。
而且也毫无意义。
艾文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即这只匿名虫肯定和他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关联,毕竟他的一举一动,好像是特意围绕着自己而发生的。他又联想起此虫寄给他的柠檬酒和那奇奇怪怪的熟悉语气,突然虎躯一震,因为他突然起了一个令虫难以置信的念头。
然后他想:我怕不是疯了吧。
他一边想,外面有虫过来叫他,说外面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还是或许您想再彩排一次?”
“不彩排了。”艾文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再说去塞尔维亚星的星舰晚上六点开,我们还是多空出一点时间为好。”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艾文关了直播,走到花园里,和看不见的观众们挥挥手,然后把正式婚礼该走的步骤都走了一遍。他自己感觉不错,就是瑞安有点紧张,不过其他虫应该没有看出来,毕竟他们和瑞安不熟,很难从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具体的情绪来。
他们接了个吻,然后听主编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