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手里的藤条落了下来。
沈子卿一句话,就足以让他缴械投降。
再大狠心,再大的决心,都难以为继……
小侯爷埋首在他颈侧,双手环上他的背,低低的抽泣起来:“少傅,还是……我老师吗……”
沈子卿静默。
小侯爷咬在他肩上,却没有再出声,唯有泪水顺着他脖子一直滑入深处。
屋内早有人点好了银炭,暖意融融,沈子卿将他放在床榻上,起身时却被抓住了手,很冰打着抖的手。
沈子卿正要拉开,床榻里的人松了手,眼睛肿肿的合着,说了句:“算了。”
算了。
不逼你了。
沈子卿走了。
小侯爷翻过身,脸埋在软包枕头上,他哭的抖成筛子,却一点声音也不愿意发出。
不愿你再为难了。
就这样吧。
沈府,除夕,沈子卿。
南柯一梦。
他咬着软枕,牙根发疼,回去要将柳弥鞭尸。
这时有温暖的巾帕,温柔的手,擦拭着他后背。
小侯爷不敢回头,不敢询问,怕碎了,怕空欢喜,怕一枕黄粱到了头。
清凉的药膏抹了上去,唤醒了麻木的皮肉,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他故意用力压了一处溃烂。
小侯爷嘶出了闷声。
“方才撒泼的本事呢?进屋便成缩头乌龟了?一出苦肉计唱的倒是好,又是骂又是打的,要不要给你在梁上挂条白绫,让你把戏唱全了。”
小侯爷即刻撑起身来,抓着他的手问:“……为何……还回来……”
沈子卿眸色一暗,指尖挑着药膏就往他心口抹:“怎么前面伤更多……”
小侯爷任由他折腾,眼前似乎又出了重影。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离开。
梦不会做第二遍。
小侯爷扎进他怀里,不管不顾地说:“少傅,我错了,我会改,你要的样子,我都能做到,我错了,不要抛弃我……”
率直无邪的是他,聪慧机敏的是他,大逆不道的是他,口出狂言的是他,洗心革面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