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薛陈瑜似乎被刺客的声音吵醒了,猛然睁开的眼中带着些莫名的寒气,但是眨眼间又似错觉般弥散开去。
大概是觉得坐得太累,他漫不经心地坐起身子,揉着眉心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一柄细小的飞刀刺破身后的墙壁,速度奇快却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只在破墙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但这已经足够,薛陈瑜抬手就预去抓,眼角却是一花,有什么东西突然撞了过来,定睛时,却见亓司羽已经扑近。
很奇怪,周围明明很吵,他却听到了飞刀入体的钝声,还有少女压抑在唇齿间的闷哼声。
薛陈瑜下意识伸手将人接住,望着怀里又一次昏迷的人……神色终于肉眼可见的变了,原本是倒映着明月的粼粼湖面,虽冷淡,却赏心悦目,这会儿功夫,却是乌云障月,活水变幽潭,静默着,再不见一丝波澜。
&ldo;杀。&rdo;
就在这个&lso;杀&rso;字响起的瞬间,薛陈瑞终于动了,他前踏几步,折扇被他丢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握上身侧银白的剑柄。
那是一柄剑身不足三尺的秀气小剑,通体冰白透亮,好似整个都为冰凌所造。
与其说是杀器,倒更像是挂在身侧的装饰。
但厅堂却因它奏响了死亡的羌笛,临死前的闷哼声此起彼伏,小剑似飘乎的闪电,在场中闪烁不定,竟再无人能抵挡一招半式,站着的黑衣人越来越少,空中洒出的鲜血却越来越多,喷洒的红艳被剑气扭曲成各式各样的红花,含苞,怒放。
空气中,有隐隐的花香浮动。
这世间,仅有三把剑,可以称作神兵,无疆,恶兽,添香。
其他两把,或许不好辨认,但添香太特别了,正如它的名字,添香一出,百花尽放。
不过几息,满室血色的花朵开尽,一瓣一瓣,凋零,坠落……只余下那一袭白衣,握着添香,静静地立着。
他的衣还是那么白,白得晃眼。
沈落梅怔愣住,直到众人上了马车,她微凉的手被熟悉的温暖包裹,才惊觉回神,不是她定力不足,只是场面太过震慑心魂。
&ldo;抱歉,吓到这么可爱的姑娘。&rdo;薛陈瑞温声道歉,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不曾改变,好似刚才利落取人性命的不是他,而是旁人臆想。
沈玉竹恶狠狠地瞪回去。
沈落梅拽了拽沈玉竹,摇头,转而望向亓司羽。
马车最里处,薛陈瑜正抿着唇给亓司羽处理伤口‐‐那柄飞刀小巧锋利,薄如蝉翼,刺进血肉里却不见多少血渗出。
好在渗出的血猩红刺目,没有中毒的迹象。
薛陈瑜却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去撕伤处的衣服,幸而是在肩膀,不用顾虑太多。
只是,亓司羽穿的衣服虽是凡尘富贵小姐的样式,用料却是万顷山中灵蚕所吐,防尘,柔韧,还冬暖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