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发热,体温还比自己低许多。
不是伤口引起的炎症。
裴苒压下心中的困惑,准备先处理伤口。她将毛巾用水沾湿,回过头去看萧奕。手一伸,在碰到玉质腰带时,冰凉的触感让她一愣。
屋里点了蜡烛,更能看清楚躺在床上的人是何模样。
他的肤色偏白,狭长的凤眼紧闭着,薄唇紧抿。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让裴苒生出一种荒缪的感觉。
好像一个病美人。
而她,正准备亵渎这个病美人。
裴苒赶紧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在月老庙里她都解过一次了,现在这不算什么。
裴苒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小心翼翼地解着玉带扣。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就要顺利许多。
“咔擦”一声,玉带扣解开。
腰带松散地落下,拢好的外袍松开了些,隐约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心口的地方能听见小声的“擂鼓”。
裴苒按了按自己心口,安抚自己不要太紧张。
或许是他昏迷着,她反而比在庙里时更紧张。
生怕……他忽然睁开眼。
而正好像一个登徒子一样在解人衣衫。
裴苒越想越紧张,一边解开外袍,一边极快地看了几眼萧奕。
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解人衣衫,里衣被她豁然掀了上去。
裴苒极快地瞟了一眼萧奕,萧奕的眼睫似乎动了动。
裴苒立即吓在原地,指尖还点在里衣拢起的尖尖上,动也不敢动。
裴苒仔细地看着萧奕的动作。
萧奕却又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眼睫那点颤动只是她的错觉。
裴苒停了好久,见萧奕真的没动静之后,才回过头。
一侧头,便能看到那染血的白布。
白布一剪开就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腹部的伤口很深,伤口周围的血渍已经凝固。
裴苒仔细检查了一下,用清水将伤口周围的血污小心地洗干净。
她的手有点抖,又生怕弄疼萧奕,动作小心无比。
裴苒越擦越觉得难受,鼻尖越来越酸。
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将毛巾重新洗干净。
一盆清澈见底的清水转眼间被血水染红。
先前的草药起到了止血的作用,裴苒将伤口处理一番,重新敷上新的草药。
绷带很长,裴苒起身,半俯下身去。她双手绕到萧奕的背后,一点点把绷带拽出来。
绕一圈,再拽出来。如此往复,没有一点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