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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沧海愣了一下。
柳桑田继续说:“十八岁那年,我因为没有到年纪不能登记结婚,但他和他的家人实在是太好,我怕他被别人抢走,于是想了这个方法,冠了他的姓,姓柳名桑田。”
改名字居然是为了这个,这又是一个意外。
杨沧海追问:“现在呢?”
柳桑田:“……”
杨沧海加重语气:“他叫什么?人在哪?做什么?收入如何?”
柳桑田顿了一下,眼中微微带着湿意盯着杨沧海看,许久过后,问他:“能不说吗?”
杨沧海冷眼说:“财务总监这个位置重中之重,你如果想做,就要接受背景甄别。”
“哦……”她陷入了思索,做个决定不难,但要把她心中奉若神明的他,就这么随便让人评判,她不愿意,“他不能拿来做交易。”
“为什么?”
他固执的想知道。
“他是我的底线。”
她坚定的说,不带一丝犹豫。
杨沧海右眼的冷色越发凝重,像是等她这句话一晚上一样,终于等到了,出了一口气的说:“你男人不能拿来做交易,是你最后的底线,那我妈呢?你拿我妈跟我谈交易时,你想过这是我的底线吗?”
柳桑田的脸被惊雷闪击过一样,痛苦在白净的皮肤下,看不出一丝伤痕,但撕裂的肌血,已暴冲着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无数利芒刺破了神经,整张脸都在痉挛中煎熬成坚冷的冰块。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底线!杨家人做事有底线吗?
“我……对于阿姨,我没有恶意,触犯到您的底线,实在……实在是……”柳桑田内心斟酌了一番,憋着气将事先准备的台词倒出来,“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对,我很需要。像很多渴望得到高薪的白领一样,只有进入华阳这样的公司,才能获得想要的钱。”
说完,她的眼睛直直看向杨沧海,不躲不闪的把自己的企图心捧出给他看。
仓促的机会,却是她在心里无数次演练过的场景,不论对方如何看,她只要觉得有机就一定要趁。
哪怕被他拒绝。
柳桑田的表现,跟杨沧海期待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她至多跟白艳艳一样,以进入财务部搞定许高为条件,要求他跟她进一步发展。许高可以用高薪留住,白艳艳可以用华阳上市后的分红吸引,杨子安这条疯狗搞事情,得找一条趁手的打狗棍。他在亲自挑选对付杨子安的人,华阳人才很多,奴才不少,但都不是他需要的。
没想到,她的目标只是成为账务总监而已……
他心底有些不舒服,别的女人看到他,会流露出仰慕、欣赏、欢喜、羞涩、怯弱、他在她的眼里没有发现这些,甚至看不到对他的一丁点别的情绪。哪怕是出于对上司的敬畏,她也是没有的。她只在职业的守礼与让他微微不悦这两种态度中游刃有余。
他不喜欢这样,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杨沧海的眼神犀利的掠过柳桑田,过了一会眼中的寒色慢慢淡去,才徐徐的说:“你要庆幸遇到了我母亲这样善良的人。你送的菜,她十分喜欢。”
她去过疗养院的事,杨沧海自然是要去核实的,只是比她所想还要快,还要仔细。连做菜的小饭馆他找得到,还把她领来确认,是个精明无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