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到可以将一条一条的生命,一份一份的尊严,玩弄,践踏。
可我柳桑田不稀罕啊,你的钱,让我憎恨,你的人让我恶心!
你伪君子,不及杨子安真小人可爱呢。”
柳桑田极尽所能的讽刺他,挖苦着,内心痛却不曾减少半份。
相反,她觉得每一个字说出去,就加十倍力量都反弹到自己的软肋处。
痛并悔恨着。
可不这么做,她觉得对不起那个四年前的人。
杨沧海猛然握住她的双肩,把她从轮椅上拉起来。
几乎她没有发力,就像一根面条一样,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拉直。
他摇晃着她,试着把她从愤怒之中带离。
直到她甩手打开他,他才停止。
不过,马上又逼近过来,眼色痛楚万千的看着她,指着柳桑田的心口:“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柳桑田抬起眼,狠狠的瞪着他,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个“爱”字给硬换成:“不会。”
他扯开衬衣,露出心脏的位置,上面的深褐色缝合瘢痕,像一道闪电裂入他的肌肤里。
那里面,跳动的是柳颂的心。
他指着那位置:“我这里说,我必须爱你,只能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柳桑田目光久久的看着那里,杨子安的话言犹在耳。
柳颂的心脏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仇人的胸膛里,活在她真心爱着人的身体里。
她艰难地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半晌,她扯开自己脖颈领。
雪白的肌肤下,一片碧色的浪花像花一样,盛开在锁骨处,肌肉最少的地方,是最痛之处。
当两人再次四目相对,什么也不用说,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他觉得柳桑田比他可怜,如果说他是身不由已的爱上她。
那她真是阴差阳错的错爱了他。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甚至觉得愧对她的深清。
柳桑田一字一泪的说:“沧海,别问了。
你把他的坟告诉我,
我愿意走,
我愿意跟他去地狱。
杨家的事,我从此不插手。”
杨沧海喉头哽了一下,不能去看她锁骨上的刺青,更被“地狱”两个字,扼住了喉咙。
感觉她一瞬间离自己很远。
他的心脏,不能自控的,痉挛了一下。
喘了几口气,他身体有些立不稳,脸色苍白的,伸手从口袋里摸出药瓶。
回过身,悄然无声的塞进几粒到嘴里。
再回头,她的目光一如秋水般沉静。
没有报怨,没有恨意,只有深入骨髓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