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芹,恶人有恶报,大钱氏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愿你日后不再遇到如此恶人,幸福顺遂一生。
开了春,便又是下田的日子,今年能种一亩半商陆,二分白术,水芹帮着发了白术的芽,之后便都由爹种下。
她今年的主要任务便是棉花与其他三种新药材——白芷、延胡素与白芍。
棉花籽刚够种一亩地,水芹对这其实不太熟悉,就拜托许晏清查了查农书,还真有本农耕文里提到了它,其中有些这么几条重要信息:
一是播种前,棉花籽需晒个天,能增强存活率。
二是棉花对肥力和水的要求比较高,要常施肥常浇水。
三是种棉花的土地需精细整地,确保地面平整无沟壑,表土细碎无大块。
这天她帮着娘一起晒起了棉花籽,刚把籽铺平,就见爹背着个箩筐喜气洋洋地进门。
“你们猜今日我碰见谁了!”还没等周氏问他绣娘的事,他便先卖起了关子。
他这老套路了,周氏原本还有些着急,见他如此便知道绣娘是找着了,便耐下性子敷衍:“谁?”
蒋满谷不满:“你猜嘛,就这么几个人,是不。”
“哪几个人呐?”周氏收拾完,抬头满脸疑惑,“许家、李家、王家?”
“啧!”蒋满谷一副夫子不可教的模样,“用你的脑袋想一想,要是许家认识个绣娘,我还至于一趟趟去绣坊打听吗?”
看着爹娘一个训一个听的不亦乐乎,水芹默默道:“是不是年前去镇上吃饭遇到的苏兄?”
“对啦!”蒋满谷眼睛一亮,手一拍道:“还是我家水芹聪明,不过水芹啊,你得叫苏伯伯,可不能叫苏兄。”
伯伯?水芹暗自哇了一声,原来那位读书人竟然比爹还大呀,完全看不出来,保养的可真好。
蒋满谷夸了女儿几句后,便把在镇上的事娓娓道来。
绣坊的绣娘委实不好请,还当过了年便能请到绣娘,谁知又是跑了个空。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去镇上了,本以为又要无功而返,却意外遇到了苏兄,这苏兄品性极佳,还真请他去了家。
两人谈话间,得知蒋满谷正为绣娘之事烦忧,苏兄很是热心,叫小厮去帮他请了绣娘来,当场就把这事给定下了,每隔三日便在下午过来上两个时辰的课。
说起苏家,蒋满谷满是赞叹:“那宅子可比我们家的大多了,我估摸着三进都不止,那一片片瓦都锃亮,好似刷了一层油,恐怕是翻新不久。”
“一个读书人家里这么有钱?”水芹纳闷,“那怎么会在这犄角旮旯呆着呢。”
这问题蒋满谷可就回答不出了,索性当做没听见。
于是秋葵也开始忙了起来。每到秋葵的上课时间,周氏起床便做好一天的饭菜量,然后带着秋葵去镇上,等到第二天才会回来。
就算是在家的时候,秋葵也要做绣娘布置的任务,完全没有时间陪水芹去许家了,于是许晏清接送服务正式上线。
本来上一年秋葵与水芹还会帮着干活,但今年大家各有各事,没空帮忙,这田里的事就都归了蒋满谷,他在春耕这一个月那是忙的团团转。
某日,蒋满谷忙完田里的活,满身疲惫地坐到树下打算打个盹,谁知刚闭上眼进入梦乡,一个麻袋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便是恶狠狠的拳打脚踢。
来人手脚狠厉,不给人一点反抗的余地,看来是计划好了的,蒋满谷连忙反抗,却吃了好几拳,痛得他嘶嘶抽气。
正当他努力寻找将麻袋往上扯时,只听噗通一声,控制住他的力量瞬间没了,他连忙扯开麻袋,发现原来是有个好人帮忙将这人制住了。
打人者脸上罩着麻布,使劲挣扎,蒋满谷刚被打的怒气瞬间冒了起来,大吼一声,毫不客气地将打人者扯了出来,一个飞踢——“竟然敢阴我,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打人!”
说着,他又狠狠往正在爬起来的人脸上打了一拳,那人痛叫出声,灰色麻布渐渐洇出红色的血迹。
蒋满谷毫不客气地又赏了他几拳,直到这个人没了声响,那个好人才上前制止他:“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蒋满谷也知道见好就收,连忙收起凶残之意,向他道谢:“敢问这位兄弟叫什么,住在哪里,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我改天一定上门拜访。”
那人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都是小事,小事……我叫陈然,我们见过的,就上一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在镇上,你买了我好多桃子呢,你记得吗?”
“哦”蒋满谷还真有印象,“记得记得,你家的桃子那么好吃,我当然记得,我叫蒋满谷。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附近村的人吗?”
蒋满谷新买的田位置比较偏,周围许多荒地,基本没人来这里,估计也因此,这昏迷的人才会有胆子出手。
陈然迟疑了一下,实话实说:“我是三里村的人,我来这里是为了问问这里有没有要佃农的人家。”
“佃农?”蒋满谷一怔,见他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马上反应过来,连忙道,“那你问到了吗,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陈然赧然,迫于生计,厚着脸皮道:“多谢多谢。”
“唔……”地上躺着的人有了动静,蒋满谷这才想起来,跑过去一把扯下他的面巾,一看,果然是个意想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