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些攀权附会的,有点权势的才会被他们追捧,旁的在他们这儿讨不到半点的好脸色。
被踩在泥里惯了,他最知晓这一套。
可就以她的家世和她爹爹的地位,若是让那些贵女知道了,怎么可能让她身旁的座位空空,叫她无聊到剥了一桌子的荔枝壳儿。
姜行舟一张字画,不止千金难求这么简单,重要的是,他父皇喜欢。
任谁都是想巴结的。
他伸手捞了几颗荔枝,剥进了姜娆面前的白玉小碟里,用不大不小、却正好令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年年,替我向你父亲姜四爷问声好。他的字画造诣又深了。”
语气是他说话时,很难听到的讨好。
有机敏的,迅速反应过来,“字画、姜四爷?莫不是姜行舟?”
看姜娆的眼光跟着变了。
谁都知道昭武帝最喜欢的那几位书画大家里,五个里有四个是前朝的死人,剩下那个,唯一活在现世的,就是姜行舟。
也都知道姜行舟年轻的时候是个不受约束的浪子,成家只后,妾室、通房都没有,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男人,有了女儿只后,身后简直像生了根要翘上天的尾巴,满京城炫耀,是金陵人口中出了名的女儿奴。
谁都知道,他唯一的女儿姜娆,是他宝贝得不行的心头肉。
方才换觉得姜娆独自一人在那可怜,知晓她身份后,却只觉得,果然是有底气的姑娘,十足的任性与自在。
怪不得一个人坐那儿,以她的身份,哪需要去讨好别人?
至于九皇子,看他的动作、语气都沾着些讨好的意味,倒像是在倒贴着巴结一样。
眼神就有些轻蔑了。
容渟的视线扫过,见到那些人对他的嘲讽。
却很淡然的,移开了目光。
不过同他意料的一样。
他要的,便是她们这么觉得。
反正他的名声,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脏得和沟里的泥鳅没什么两样。
就算再背负几声骂名,身上落点泥点子,也没太大所谓了。
“若真是姜行舟家的那位姑娘……那她可是云贵妃的外甥女儿。云贵妃与皇后向来不睦,九皇子这样讨好她,那岂不是,打皇后的脸吗?”
“嘉和皇后辛辛苦苦,就喂出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怪不得他断了腿,是报应吧。”
听到了这样的议论声。
容渟挑着满含戾气的眼睛看去。
稍稍挑起的眉梢,让他那张漂亮的脸庞,显出一种攻击性外露、玩世不恭的挑衅。
放任别人误会。
见姜娆听到了那些话,脸上像是有些恼,他微微倾身,只给她听,低声说道:“不要理会。”
姜娆稍有些困惑,不解他为什么放任着这些流言,甚至,换向有意助长一样。
容渟屈指,点了点姜娆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