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当初救我也是出于这种强大的执念?&rdo;帝旒影问道。
&ldo;大概是吧。当年听到你死于孤仞峰的时候,我的执念更加偏拗,当时只是想,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想让你活过来。父母见我疯癫的状态于心不忍,便为我指明一条路,从此我便孤身寻找失落于天地间的三魂七魄。&rdo;
帝旒影接着道,&ldo;而后利用幻梦重生术,让我破茧化蝶重出?&rdo;
&ldo;你知道?&rdo;樱浅奇怪地问。
&ldo;嗯,猜出来了。我重生后受梦的影响甚大,睡梦中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要多,想不猜出来都难。&rdo;
&ldo;不过,我一直有件事瞒着你。&rdo;樱浅欲言又止。
&ldo;其实,我也有件事瞒着你。&rdo;帝旒影亦吞吐而言。
双方皆没究问何事。
樱浅便道:&ldo;不如我们约定,等到眼前诸事解决,再一同说出这两件事。&rdo;
帝旒影会心地点点头,随即心沉了下来。
瀑水奔流,今夜,两人又做了一个共同的梦。
☆、第五十四回心画心声伪
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
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论诗》
众星罗秋旻,静谧的夜,欢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樱浅一数,再有一日便是七日约定之期,怎么也无法按捺住慌乱的心。帝旒影倒是一直气定神闲地练习着逍遥诀,这些天,一日比一日痴狂,入神。帝旒影的人生境界快要与成仙修道之人有一拼。樱浅只能掩盖住慌乱的脚步,去河边抓抓鱼,去林子里采采不同形状的树叶,听听鸟鸣。
末日一早,樱浅便起身去林中摘些野果子回来。清晨的阳光和空气最是舒爽,流连于山间的美景,让人忘忧。帝旒影早早地就冰瀑岩外练习逍遥诀,樱浅站在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望着勤苦练习功法的帝旒影,恍惚间发现他周身有一层光晕,擦了擦眼再定神看,光晕的厚度似有扩大,他猜想,莫非帝旒影的功力大有提升?看着那个忘神的背影,一下子产生一种特别靠谱的感觉,樱浅一直觉得帝旒影就是这样一种能给人安全感的人,即使之前帝子重生后一直碌碌无为,躺在家中无所事事,樱浅一样觉得他十分可靠,他玩世不恭的时候,眼神中总藏着一种看穿世事的忧伤。
帝旒影充分利用这七日时光,有时候半夜会偷偷爬起来,开始悄无声息的练习,逍遥诀薄薄的书已经翻了两三遍,帝旒影早牢牢熟记书中的一字一句,他便将逍遥诀又放会冰瀑岩中原来的位置。从此便开始按照脑中的领会,一招一式细嚼慢咽,渐渐逼近无情修炼的境界。此时的帝旒影,仅仅凭借逍遥诀出道,便几乎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再加上魔功九重龙凤阙的修为,双剑一起一落,可救人于无形,可杀人不留痕。他的心性随着逍遥诀的修炼,亦更加的澄澈清明,对生命的体悟再上一层楼。逍遥诀的招式是水涨船高型,修道者对逍遥境界的领悟不同,练出的逍遥招式亦是不同,体悟越深,修为便会更加逍遥。
待帝旒影晨练完成时,樱浅衣服里兜了一包的秋果走来。他把果子倒在水边,边洗边喊帝旒影去吃。
今日帝旒影的精神格外神清气爽,飒飒英姿逼人。樱浅望了走来的帝旒影,心中微微一动,笑道:&ldo;你神功已成,以后我就不用害怕被人抓走了。公子,你会保护我吧?&rdo;
&ldo;说什么傻话呢!&rdo;帝旒影蹲下身,右手食指朝着樱浅眉心的朱砂痣点了一下,樱浅的头随即往后一仰。
&ldo;你的力气越来越大。&rdo;樱浅撅着嘴道。
&ldo;为了防止你造反,我必须要有威慑力,要不然你再逃走怎么办!&rdo;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帝旒影一机灵,拿着一个小果子塞进樱浅笑得合不起来的嘴中。
&ldo;今日我们吃啥饭呢?&rdo;帝旒影忽然挑剔地问,眼神告诉樱浅:最后一天,你要不要做些好吃的取悦你家公子。
樱浅也不看他,傻不拉几地笑起来:&ldo;吃西北风吧。&rdo;
&ldo;又造反呢!&rdo;帝旒影顺手提起一个果子又塞进樱浅的嘴里,呛得樱浅咳嗽了老半会儿,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随即一巴掌拍到帝旒影的肩上。
&ldo;以后我要做公子,你,去给朕做饭!&rdo;樱浅厉声吆喝道。
&ldo;小的遵命,这就去抓西北风去。&rdo;樱浅闻言笑喷,嘴合不拢。
&ldo;哎,最后一日,不如我们上林子里去抓野味打打牙祭。&rdo;樱浅提议。
&ldo;这个可以有。&rdo;帝旒影顺手抓起一个洗好的果子塞进自己嘴里,走向林子中。轻轻步一跃,便从一树跳到另一树上,樱浅倒是没有起身,走在河边远远地望着他,摇了摇头叹道:&ldo;可怜了会唱歌的小精灵们。&rdo;
不一会儿,帝旒影从迷蒙的林子中钻了出来,手中果然提着只鸟儿,看着十分肥美,秀色可餐。樱浅早已生起一堆火,搭好了架子,等着野味的到来,进行一场野味饕餮。
快乐的时光点点流去,如一江春水向东走。日中过后,帝旒影让樱浅收拾心情,再滞留一小会儿便出发。樱浅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坐下来静静发着呆。任何幸福都在一分一秒中减少。正如古诗所云,&ldo;君不见春鸟初至时,百草含青俱作花。寒风萧索一旦至,竟得几时保光华。日月流迈不相饶,令我愁思怨恨多。&rdo;一切快乐都建立在忧伤的尺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