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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ldo;他是他的导师推荐，但学校是经过考试选拔了的。我是在人才交流市场自己去应聘的。&rdo;

&ldo;你们和领导……&rdo;仲秋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ldo;没有特殊的关系？&rdo;

&ldo;没有。领导对我们都很好。我和他都是单位的骨干，他马上要评副教授了，单位也在培养我入党。刘总说，就在&lso;五&iddot;一&rso;前后开支部大会发展我。&rdo;李一凡惶惑地问，&ldo;仲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有。我是记者。职业习惯。想从这之中找到点东西，透过五光十色、班驳陆离的现象看其本质。否则，怎么会出现这些谣言，会朝你头上甚至还朝我的头上泼脏水？&rdo;仲秋将杯底的咖啡倒进嘴里，提起壶给自己杯子添，倒了个底朝天，只有一小口。他放下壶，向服务小姐招了下手，然后翻开食谱，说，&ldo;我们再来一份，怎么样？&rdo;

李一凡忧郁的眼光透过眼角看了仲秋一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ldo;要卡布基诺琴声，好不好？&rdo;他征询道，&ldo;这是由咖啡、鲜奶油、柠檬皮、玉桂粉和糖包组成的。去年，我在上海淮海路上的一个很有异国风情的咖啡店喝过，别有一番滋味。过去，我们这里还没有。只有但丁一家现在才推出。&rdo;

卡布基诺来了，李一凡看着这艺术品般的咖啡，脸上漾起孩童样的神色，舍不得动它：&ldo;这是一件艺术品！&rdo;

&ldo;喝咖啡嘛，就是一种享受。&rdo;仲秋手把着自己那份，也没有动，又聊起了她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他听李一凡讲着，不由自主地品了一口颇具诱惑力的卡布基诺琴声，嘴角糊上了奶油。他用纸揩着，说：&ldo;没错。正因为领导待你们不错，就会有人嫉妒你。东方似的嫉妒，有时是无所不在的。同事之间，你不要以为相互都是礼貌相待，但说不定某一件小事你就得罪了某人。在关键时刻人家就会损你，甚至落井下石。比如说，同事中的婚丧娶嫁，某一次你忘了逗份子，于是，他就记恨你一辈子。我的一个小同事，结婚时，我忘了逗份子，她就从心里不了然我，想方设法说我的空话。就像今天，她要是看见我俩在一起，第一，她要在报社里故作不经意的样子对别人加油添醋；第二，她装成有事的样子给我家里打电话，说：&lso;仲师母呀，我有急事找一下仲老师。&rso;我妻子会说：&lso;他不在，出去了。&rso;她就说：&lso;我看见但丁咖啡店有一男一女，男的有点像他，不晓得是不是。&rso;事实上，她是经常陪向太明打麻将。稿子写不了，还当了科长。功夫在诗外呀！&rdo;

寻根究底（3）

李一凡陷入了沉思：&ldo;也许，不经意之间就得罪了人。但是，江红，我们一直处得不错呀！&rdo;

&ldo;你要将她的弟弟绳之以法，求你私了你也不答应。他们肯定恨你。&rdo;仲秋转了话题，&ldo;你先生怎么也要你私了呢？&rdo;

她的脸上又平空生起了阴云，断断续续地讲了阳昆说的一些话，只是把关于仲秋的话留下了，最后问道：&ldo;仲老师，他们的书记为啥也来关心这件事？据说她是才从一个县调进学校的，和江红一家有什么关系？&rdo;

&ldo;现在的人，活动关系比什么都得行。莫说这里，北京也能活动下来。何况我们这里向来是以竹根亲出名。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们，只要像竹根那样穿来饶去，就成了亲戚，就互相抱成一团。还有各种利益集团，为了本团体的利益就会想方设法地损害他人。&rdo;仲秋觉得话题太沉重，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想使它轻松些，&ldo;如果要寻根问祖的话，说不定三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呢？&rdo;

李一凡笑了：&ldo;也许。&rdo;

&ldo;这也是中国特色嘛。&rdo;

&ldo;仲老师，还有，我想起了，……&rdo;李一凡欲言又止了。

&ldo;什么？你说！&rdo;

&ldo;那天，刘枚叫我到她办公室安慰我。其间，市里丁书记给她打电话谈了很久。我看见刘总有时神态不自然，而且不断看我。我想，他们可能谈到了我的事情。后来，我就走了。&rdo;

&ldo;哦！&rdo;

&ldo;我感觉到刘总……&rdo;李一凡喝了一口卡布基诺，&ldo;本来，我不在乎那些，但想起来总是有点……前几天，工会委员开会研究工作，我是女工委员，应该参加。可是，没有叫我，而是叫江红去了。还有，我前面讲了，原先说&lso;五&iddot;一&rso;前后要发展我入党，现在&lso;五&iddot;一&rso;就要来了，却没有一点风声。我问过支部书记陈向东，他吱吱唔唔的。&rdo;

&ldo;刘枚这个人？&rdo;仲秋眼里两个问号勾着李一凡。

&ldo;她很不错。对我很好。&rdo;李一凡语速很慢，像是想一个字说一个字，&ldo;现在，她肯定有难处，我感觉得到。但不知是为什么。&rdo;

对面大楼那个小屋子里，作秀的电台那一男一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踪影。仰头观望的人们又不知到什么地方去看另外的&ldo;稀奇&rdo;了。《罗马的喷泉》已经喷完，《罗马的松树》的第一乐章&ldo;波尔格斯别墅的松树&rdo;已到了中部，小号犹如冲锋号般奏出的不协和音，使得音乐变得动荡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