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把衣服脱掉!&rdo;离非的话让我猛然想起他受伤的事,脸不由阴沉下来。
离非闻言不由一楞,一张脸渐渐地有些涨红。
&ldo;零,我刚刚……能不能晚些再……&rdo;
&ldo;要我替你脱吗?&rdo;急于亲眼确认离非伤势的我不耐地揪起了他的衣带,想撕却又有些犹豫。他如今的衣袍繁复而华丽,是专为朱雀太子所制。若让我撕了,恐怕宫奴中会传出闲话。这对本就处境艰难的离非可没有什么好的帮助。
离非连忙捉住我的手,急道:&ldo;别撕,我脱,我脱就是了。&rdo;三两把便将袍服扯下,散落了一地赤艳的奢华。逐渐袒露的莹润肤色犹如上好的玉石,离非微眯的血瞳内带着丝丝妖冶,撩拨着人的神经。即使是我也不由暗自抽了口冷气。好在包裹在他左臂和右腹上,渗着血色的白布很快便夺去了我的注意力。
妈的!不是说只是轻伤吗?记得药罐子新调的伤药效果十分不错,幸好我身边还带有一瓶。脑中念头急转,我一把将几近赤裸的离非抄抱起来,想要找个方便疗伤的地方。离非竟也咬了唇,一声不吭地引我将他抱进内室。待将他放到榻上,这才勾住我的肩颈低语道:&ldo;将我的腰垫高些……&rdo;
我一楞。随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急色鬼。而离非误会之余,明知自己身上有伤竟也由着我摆布。该说他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吗?我无奈地摇头道:&ldo;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你的死活吗?&rdo;
&ldo;可是,零你要我脱……&rdo;离非大窘,略有些无措地开口道,&ldo;我还以为……&rdo;
&ldo;不怪你,是我的态度有毛病。&rdo;轻轻掩上他的唇,安抚地冲他笑笑。我抬手揭开他身上伤处的白布,略提气,稳住心神细细诊视。
离非右腹的伤口并不太深,没有伤到脏器,包扎得也很细致。如今已大半愈合,应该没有危险了。反倒是臂上的伤口狰狞得多,而且依旧在渗液。敷在伤口上的药物散发着独有的气味,但我却从中闻出了一丝不和谐的香气,眉头不禁瞬间拧起。
取来清水将伤口擦拭干净,我低头轻轻舔了舔。离非身体一震。
&ldo;你的伤是谁包扎的?&rdo;舌尖传来的隐隐麻痛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一时间预期不由严厉起来。
&ldo;有什么问题吗?&rdo;离非自然听得出我话外之音,神情也开始凝重。
&ldo;也不是什么大问题。&rdo;我邪气地哼道,&ldo;只是加了些镇痛却会阻碍伤口愈合的东西。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好得太快呢。&rdo;
离非静默了片刻,冷笑道:&ldo;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rdo;
&ldo;随你。&rdo;我不在意地挑眉。将他的伤口用我带来的药物重新包扎妥当后,我小心地输送一些真气到他体内,为他调理这段日子因频繁受伤而承受了沉重负担的身体。调理完毕,我正打算要问问离非朱雀朝堂内的情况,却意外看到了一张噙满笑意、全无防备的睡脸。
回到朱雀之后他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吧?看着离非眼下疲惫的痕迹,我无奈地斜靠在床头,扯过锦被将他裹好揽在身上,就如同在逃亡时他曾为我做的一样。
离非睡的时间并不太长。我闭目调息不过两个周天,他已清醒过来。
&ldo;醒了的话就说说你这段日子的进展。&rdo;没有睁眼,我淡淡地开口。说实话我更想知道关于太子妃的事情,只是思忖再三还是问不出口罢了。
离非半晌没有说话,我之觉得他的身体逐渐僵硬。
&ldo;说不得吗?&rdo;我轻笑。
&ldo;跟你有什么说不得的。&rdo;离非翻身坐起,苦笑道,&ldo;我只是觉得有些没面子。太后的父亲、兄长在朱雀朝堂的势力庞大,她本身的能力也十分出众,这些年来对于朝政的处理,已经逐渐树立的威信。而我自幼便被作为质子送往青龙,朱雀的朝堂之上几乎毫无势力基础。回来之后,在赤家多方安排下也曾与朝中几位实权任人物触。但一来我是擅自脱逃的质子,目前还不能公开露面,对于政权自然无力插手。二来我承诺给予他们的都不是马上就能兑现的好处,同掌握实权的太后相比自然寒酸得多。这帮老家伙哪里看得上。&rdo;
&ldo;我要赤烈送来的信你收到了吗?你质子身份的事我可以解决。&rdo;我掏出柯梓柳的国书递了过去,&ldo;怎么用你决定吧。&rdo;
&ldo;真的?&rdo;离非欣喜地接过,一边看,一边听我讲述青龙与朱雀间多方面的牵扯。当听到自己在青龙所受的折辱全是出自朱雀太后的授意后,离非一张俊脸不禁变得铁青,怨毒的字句从牙fèng中生生挤出:&ldo;曲宛瑛!我离非对天发誓,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加倍还给你!&rdo;
第十五章商人
安抚离非的情绪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因为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忍耐。
从他那里大致了解到目前的状况后,我沉吟道:&ldo;这三人不肯给你承诺却又不断地示好,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还有他们想要却还没到手的东西吗?&rdo;
离非轻轻地哼了一声,冰冷的声音里是肆意的讥诮。&ldo;只不过他们的女儿都是太子妃的人选罢了。&rdo;
&ldo;我朱雀国的王后与其他三国不同。虽然女子却可以参政,且权利颇大。其实质上相当于摄政王。否则那姓曲的女人想把持朝政根本是痴人说梦。如今有了她的例子在前,只要我还么死,我这个没有实权的太子一样有让人惦记的资本。&rdo;离非一脸冷漠地解释。忽而想到什么,急忙抬头,却对上我似笑非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