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告诉我,我是你唯一的主子吗?&rdo;他肃然问道。
&ldo;王爷为什么这么问?&rdo;我皱起了眉头。右手轻轻滑入袖内,捏住了藏于袖中暗袋内的油纸包。那里面是可以致人昏迷的药粉。自从我险些被大哥侮辱之后,这包药就没离过身。
&ldo;回答我!&rdo;略有些诡异的笑容缓缓爬上他的唇角,淡淡的杀气自他身上升腾。我骇然发现,当年我独自面对狼群时的感觉又回来了。
没有破绽!他只是背着手,同我一样不丁不八的站着。但他没有给我留任何出手的机会。
&ldo;您当然是我唯一的主子!&rdo;权衡片刻,我立刻跪伏于地。高高抬起头,将咽喉毫无掩饰的展现出来。如果我没有进攻的机会,那么就赌一下这个男人的本性吧。放在以前,我定然不敢下这样的赌注。但或许是自玄武王遇刺后,他的改变令我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某种信赖。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看似愚蠢的选择。
他抚在我咽喉上的手轻轻摩挲着我的喉结和颈侧。指间薄薄的茧象征着随时可以结束我生命的强大力量。我的心如擂鼓般跳跃着,苏麻顺着脊骨飞快的流窜。这就是接近死亡的感觉么?这一刻我感觉到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理解的兴奋。然后,我赌赢了!
&ldo;不怕苦就跟来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rdo;他的笑渐渐温和。我以为他允了我的侍奉,从此我便是他的侍人之一。却原来他对我的要求并非我想像中不堪。
&ldo;我流玥在此对天发誓。只要连云忠心对我,我决不强迫他做任何超出主仆关系的事情。如违此誓,天厌之!&rdo;他撩起衣摆,单膝跪倒。笔直的脊背如同山岳般挺拔。
为什么?这句话我今晚在心中已经问了无数遍。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我竟会因他如火焰般的凝视而生出令我羞愧的反应。甚至他连碰都没碰我。难道我真的像大哥所说是个下贱胚子?!无名的羞怒如狂潮般冲上脑海,我重重的咬上了自己的嘴唇。
&ldo;你他妈的疯了!……想自虐不如让我来虐你,保证让你过瘾!&rdo;他的话很严厉,但却亲手为我处理唇上那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然后将珍贵无比的药膏塞到了我手中。
&ldo;你给我记住!&rdo;他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我。&ldo;我说的话向来算数!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暖床。所以你根本不用防备于我。我若想要你,你防也防不住!&rdo;
原来你对我根本没兴趣么?不知怎的,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竟然有几分失落。离开时,他问我防的到底是他还是我自己?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根本不敢承认那脑中曾如电光般闪过的答案。
第9章番外之炼峥云三
其实我这个贴身侍卫平日里的工作更像是杂役。只是比真正的杂役要清闲许多。第一次正而八经替主子办的事,竟然是去查我手下顾长歌陷害赵家满门的案子。这不能不说是件奇妙的事情。既然他的命令已下,我若谎称查不到只会丢掉他的信任。所以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通知顾长歌戒备之后将内请如实上报。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探一探流玥的底子,还可以借他的手帮我压制大哥的势力。我到要看看这个短时间内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摄政王暗地里还有多少人手,又是怎么对付在朝中颇有势力的顾长歌的?于是我在自己身上做了处伤势,认真的跪在他面前报告。
然而他却再一次令我震惊。
&ldo;我就不能自己去吗?&rdo;张狂的笑意在他眼中肆意流窜。那轻松的样子就好像不是去杀人而是去赴宴一般。
事实上也当真是赴宴,只不过是一场鲜血与生命的飨宴。除了诈死脱身的顾长歌,五十余名好手让他杀了个干干净净!我应该是愤怒的,但我当时唯一的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我并不在乎杀了他的手下、破坏他的计划,但我是真的没想过要他死!于是我杀了顾长歌,刻意将他的能力隐瞒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能瞒多久,但瞒得一刻是一刻。如果让父王知道玄武的摄政王竟是如此出色,他绝不会让流玥继续活下来。
跟随那个如同妖魔般染满鲜血却愈发彰显魅惑的身影,我进了猎场的营地。为了得到最多最全的信息,我利用他的承诺,略施手段便如愿的留宿在他的帐内。
除去他太过忙碌这一点之外,其实流玥真的是个好老师。关于军队训练,甚至于一些兵法政局方面的问题,他从不吝于给我指导。渐渐的,我竟然生出真能同他发生些什么或许对我来说更好的恐怖念头。
说起来他的名声果然不怎么样。看的出他已经刻意避免与我有太多接触,但由于我们居于同一帐内,营中针对我们的流言依旧难听之极。我本就存了这份心思,自然没有辩驳的余地。哪成想他无意中得知此事,却一连二十几个夜晚都流窜在各个营帐内就寝。每个营帐睡上一个时辰便走,弄得所有人惴惴不安、一头雾水。结果等到全部营帐都轮过一遍,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道:&ldo;现在所有的人都跟老子睡过!谁他妈的再说那些不走大脑的混帐话,别忘了算他自己一份!&rdo;
流玥邪气而放肆的笑容在看到一堆瞬间青黑的脸色时明显更加灿烂,当然也更加邪恶。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一大片下巴脱臼的声音。静得诡异的教场上,只有那个叫卫平的闷笑声久久不息。
方法是否古怪还在其次,关键是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人竟肯为我花这种心思,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ldo;主子,其实您不必……&rdo;我结结巴巴的开口。
他拍了拍我的肩,笑而不语。那突然自心头泛起的暖流,让我感觉满心计算的自己是这般肮脏。肮脏到竟会因忌惮他卓越的能力而生出杀念。幸好我杀不了他!杀不了这个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比警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