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惹人怀疑,整个屋子里只有仪器和观测屏在发光。
&ldo;在最近的这一百多年,他们都在通过新药试验和贩卖违禁药物以及器官谋取暴利,你因为拒绝加入被赶出了明都。&rdo;青年的身影一半在光明之中,一半却隐于黑暗。&ldo;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不乏为了利益不惜一切的家伙,也不乏与他们抗争的勇士,医生,你就是这样的勇士。&rdo;
&ldo;不,你错了……我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和他们抗争。&rdo;医生侧过了头,拿下了眼镜。&ldo;我的一位朋友才是真正的勇士,他为了揭发这些人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却遭遇了可怕的不幸,当时我被吓坏了,然后逃跑了……我是一个懦弱的人。&rdo;
&ldo;勇敢分很多种,医生。&rdo;青年对他说。&ldo;你在那些年里,顶着巨大的压力,拒绝使用那些药物,努力抢救每一个病人,从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就算是回到了这里,你依然在资助有能力的年轻人实现梦想,这本身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勇气。&rdo;
&ldo;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但是……&rdo;医生吸了口气:&ldo;非常感谢你,先生。&rdo;
&ldo;在明天之前,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联邦每一位高官名流的信箱里,虽然可能不是全部,他们中的大部分最终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你先不要急着感谢我。&rdo;青年侧过头来,用一种冷酷的表情告诉他:&ldo;如果今天晚上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因为你而被透露了出去,那么这一切即将到来的荣誉都会归于你和你的家人,而不是我这个无名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医生沉默了片刻,然后用力的点点头。
&ldo;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格保守这位先生的任何秘密,谁也不能从我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一个字。&rdo;
&ldo;很好,非常感谢你医生,你让我今天晚上对人类产生的失望和愤怒减少了很多。&rdo;青年让开了位置:&ldo;你现在可以为我解释,这些奇怪的符号和无法分析的数据,代表了什么。&rdo;
医生用睡衣的衣角擦了擦眼镜,然后戴到了脸上。
观测屏上所有的数据和他之前并没有说出口的猜测都很符合,除了……血液和基因那一排的栏目里,有很多奇怪的如同乱码的符号色块以及数字。
他看到那串字符的时候,直觉地看向了身旁的青年。
&ldo;你果然是知道的。&rdo;青年从他惊讶的表情里看出了答案:&ldo;那么请你告诉我医生,他究竟是怎么了?他现在的状况和这些奇怪的符号是有什么关联的吗?&rdo;
&ldo;不不!他现在的情况和这些没有关系。&rdo;医生调出了另一些数据:&ldo;强电流通常会造成脑部损伤,按照他脑部神经活动的情况看起来,应该是比较剧烈的应激反应,比如陷入了过去经历过的那些不好的体验。&rdo;
&ldo;产生幻觉?&rdo;
&ldo;这个不能确定,但情况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只需要一些镇定神经的药物就能让他恢复过来。&rdo;医生关掉了观测屏上的其他的项目,只留下了血液和基因的那一部分。&ldo;而这个……才是真正棘手的问题。&rdo;
&ldo;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rdo;
&ldo;虽然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不应该提问,但是在接下去的讨论开始之前,我必须要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rdo;医生又拿下眼镜擦拭:&ldo;你和这位先生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么亲密,你们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人?&rdo;
&ldo;都不是。&rdo;青年的回答比他预想的要迅速,也更坚定:&ldo;是比这些人类之间脆弱的情感,更加稳固的关系。&rdo;
虽然这个答案听起来有些诡异,但也表达得足够清楚了。
&ldo;那么,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可能会令你难以接受。&rdo;医生叹了口气:&ldo;这位先生患有一种罕见的突变病症,这种病以第一个患者的名字命名,叫做&lso;伊苏&rso;。&rdo;
在他说完之后,青年突然沉默了下来,甚至闭上了眼睛。
本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医生只能先停了下来。
但是很快的,青年又睁开了眼睛。
&ldo;并没有任何的资料和文献表明,确实存在着你说的这种疾病。&rdo;他以一种十分确定的语气说道:&ldo;这个名词在网络上的任何终端或者存储器里都不存在,所以你说的这些到底有什么根据?&rdo;
&ldo;这并不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你不是遇到了我,我想任何一位医生,只会把这些奇怪的数据归咎为仪器产生的错误。&rdo;医生把那些数据单独提取了出来。&ldo;然而只要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些符号的出现是有规律的,只是因为仪器无法读取出他基因中的某些片段,所以才出现了这些奇怪的符号。&rdo;
&ldo;能和我说说吗?关于你为什么只凭这些数据,就能确定他是得了那种&lso;疾病&rso;?&rdo;
&ldo;因为一模一样的数据,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见过。&rdo;
那个时候,麦齐医生还是明都医学院的一名学生。
&ldo;你也许听过我老师的名字,他叫伯格利维,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基因学家,当时我作为助手参与了他在基因突变方向的研究。突然有一天,老师带着我去了一位富有的恒星贵族的家里,我在那里见到了这组数据,还有那位患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