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生湿软的发丝贴在颈侧,呼吸近在咫尺,第一次,是那人毫无防备的模样展现在面前。长宁心里痒,像是被雏鸟的绒毛酥酥麻麻撩过。喉间的渴如何都无法抑制,大脑浑浑噩噩,屏息偷偷吻了遥生的眉心。原来,遥生是甜甜的味道,长宁傻乐,心中开出了无数朵绚丽烟
花。
这样的遥生,长宁怎么能不爱?垂着眼眸,痴痴缠了遥生的腰际,她温暖的体温透过一衣料与自己融为一体。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个人就连呼吸都是一个频率,遥生的气息,就在身旁,长宁只觉得渴,就连拥着竟也会变得不知足。
遥生,明明你就在眼前,为何我还是觉得寂寞?长宁苦笑不已。
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拖,遥生在长宁府住了三日,长宁三日不得练箭,已是急得像是天塌了一般。最终,当遥生不得不回府时,长宁再三保证过一定会量力自知,绝不勉强,遥生才颇为无奈地离开了长宁府。
再回到家中时,遥生竟然会觉得这个家陌生。可果然,当习音的绢报再送到府上时,遥生又皱了眉头。
遥生走后的第一天,长宁日射三百箭,第二日四百箭,那个长宁仍然不知悔改,却有遥生奔波在外,抢着时间,分秒必争,与长宁备下了一份礼,由府上的小厮送去了长宁府。
是一套顶好的护具,指托夹臂护胸一样不差,用得是最坚韧的鹿皮,既结实又柔软轻便,对于长宁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长宁收到时,兴奋了一整天,抱着护具,一遍遍与安常侍炫耀,这样的物件,尺寸上哪怕是差上丝毫,效果也会相却甚远,可遥生送来的这套,尺寸上竟是丝毫不差。长宁大大咧咧未有理会这么细致,可习音见了,却知晓其中门道。
如果说护胸的尺寸,夹臂的尺寸都可以目测,可小姐竟然连指托的尺寸都定得精准。手指上的尺寸,一分一毫都不差,这般细想,公主和小姐当真是仇人么?习音越发疑惑不解,可小姐安顿的事宜她丝毫也不敢怠慢。于是第二日的绢报上,习音写道:
宁甚是喜爱,睡时护具不离,日五百箭,不眠不休,人显瘦。
当遥生本以为那套护具会保护长宁不受伤害时,看着习音发到府上的绢报,遥生又陷入了沉默。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渐渐的,天气也冷了下来,遥生望着满院子的落叶,有些恍惚。已经是许久不曾见过那人,明明绢报每日一封不停地发,遥生却还是不知道长宁究竟好不好。
秋猎的日子渐近,遥生心里的不安,竟然一日
胜过一日。这段时间,长宁府沉寂了下来,外不见客,内不宴请。自从公主被皇上训斥之后,已是过了将近两个月多的时间,长宁竟是生生一步也未踏出过府门。
越是风暴越是平静,眼看秋猎在即,整个朝堂上都陷入了死气沉沉。唯有太子风光正盛,今年的秋猎,因为张氏和皇后的鼎立扶持,太子夺下了秋猎军防的相关差事,而这样的局势对于长宁来说越来越不利,遥生却如何也劝不动父亲相助。
秋猎前夕,一反常态,大哥苏海潮竟然来与妹妹安顿了许多事宜,可那话里话外,都是关乎着遥生与太子的婚事。遥生却无暇顾及,因为她看得更加长远,寂静之中,风浪渐起,却有两个人安静地有些过了头。
一个,是被关了禁闭,不得参与秋猎的六皇子长睿。
一个,是与皇帝大吵一架,消沉闭户的七公主长宁。
第27章崭露头角
秋猎当日,寒风萧瑟,虽是天公不作美,可此时,在扎了皇旗帷子的营地里,却是热闹非凡。
“遥生!这里!”秋猎围场的一角,有个女子见苏令卿之女下了马车,忙是摆着手招呼。且看围场里,女眷们皆是盛装打扮,一个个尤如争奇斗艳的繁花。
遥生循着声音望去,看见那名招手的少女轻轻点了一下头,与相随的父兄短言几句,便敛着裙摆在众目之中,朝着女眷们的后营走了过来。
“啧啧啧…秋猎诶!我说遥生你要不要穿得这么素净?”那少女手持团扇,似是惋惜。
“怎么就你自己?尊家阿姐没来?”遥生不以为然,风轻云淡只抚平白裙上的褶皱,与太学里一起陪读的官家女儿们站到了一处。
“阿姐来不了了,我娘秋前给阿姐安排了婚事,关在阁里,只能待嫁。”那少女目光四处寻着,又叽叽喳喳叫了几家的女儿们聚作一处。
“听说了么,今年的围场饲养了许多猛兽,倘若是运气好,打了猛虎来,不定咱们女眷也能尝上一口呢!”一旁正有个少女说得绘声绘色。
“你又看见了么?”另一名少女似乎对那人总是添油加醋的说辞习以为常。
“诶呀,是真的!这回是我哥担任围场驻守,哥哥跟我说这次放了不少猛禽在围场里,所以今年的秋猎,女眷们不得出营地半步。”那少女一脸的自豪,话语却是一句不落的入了苏遥生的耳朵里,似乎一切都是在针对长宁,苏遥生不禁又担忧起来。
“诶!快看快看!献平君来了!”女眷中又是一阵喧闹,要说这位七公主,真是莫名其妙的受人欢迎,若说是引得男子一见倾心也就罢了,单是半年前回京游街的那一场,竟惹得皇城中的少女们也是春心泛滥。
遥生却是背着身看也不看那人,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因为她们已经足够惹眼,眼下,众目睽睽之中,遥生怕长宁一见了自己又会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