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侍,去请太医来看。”替长宁抚着后背顺气,遥生忙吩咐安常侍去请。
“不必了,便是太医来了也做不了什么,遥生不是最清楚么?”长宁倦怠摆了摆手,眼下她最想做的便是回寝殿里躲起来。这段时间里,她能很明显地能感觉到因为自己的颓势,让府邸里的人们都变得很消沉。
遥生懂长宁为何突然情绪低落。才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挺拔从容的献平君就变成了消瘦憔悴的模样。如果这样的变故发生在自己身上……遥生皱眉不止,拽了繁重的裙子朝长宁追了过去。
冰凉的掌心中突然多了一抹暖,那暖稍有迟疑,最终还是坚定握住了长宁的手掌。长宁一愣,低头看看掩在红袖之下的白皙,抬起头见遥生依旧是冰着脸紧锁眉头,故作镇定地模样。长
宁柔柔地笑了起来,“我要是再也好不了了,你还愿意陪着我么?”
“不会的,等你好起来,我们就成婚。”遥生不与她争执,因为长宁总是很容易感到满足。这一个月里,遥生更加茫然了,她会忍不住去信任长宁。眼前的长宁,所做的一切,都在推翻她前世的记忆。明明上一世的她死在长宁的剑下,再是大度的人,要如何去原谅一个杀死自己的人?
两个人皆是心事重重,眼前的局势又是个乱得理不清的迷局,还没说两句,便又陷入了沉默,就这样一直回到了寝殿里,遥生却不准下人再进屋打扰。
合上门扉,长宁正背身而立,望着那人动作,应是正一节节解开脏袍子上的云扣。那背影单薄,落在遥生的眼中,有些酸楚,长宁那原本合身的袍子此时像是挂在一条竹竿之上。
遥生走了过去,将长宁腰际的玉带松开,又把襟前半开的袍子褪下丢去一边。长宁目有迷茫,却被遥生牵了冰凉的手就往软榻边引去。
“遥生?”长宁不明其意,坐在软榻上,还未稳妥,遥生就已经继续了手上的动作。衣衫半解,长宁却急了,握了苏遥生的手不肯任那人继续动作,长宁不知道遥生是要做什么。
至少这样的距离之下,在长宁的身上没有嗅到奇怪的味道。一想到长宁说自己的伤口烂掉,遥生的指尖就忍不住颤抖,她真的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画面吗?“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口。”遥生在故作坚强。
“我是骗长睿的,不吓吓他,他怎么肯出解药?”原来是担心伤口的事,长宁松了一口气,试图用柔和的笑意去平息遥生的不安,可她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卑怯。那疤定要一辈子跟着她了,遥生不在时,长宁看过,狰狞且丑陋,她不想自己在遥生的心里留下这般印象。
不管是不是真如长宁说得那般轻松,她都必须去亲眼确认。遥生不由分说抬手扳着长宁的肩头,就将那人压倒在床榻之上。
长宁撑着榻沿,刚想起身,背后又被遥生压了下去。心和脑子都乱到了极致。遥生的指尖勾着她的衣领,也不曾问问她可否愿意,单薄的内衫就被遥生拉至了臂弯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激得长宁
汗毛倒竖,打了个冷寒噤。她不喜欢像这样被遥生压制着,背后的伤疤有多丑,她是知道的,却不喜欢暴露在遥生的视线之中。
“遥生…”长宁在讨饶。
遥生却松了一口气,闭眼贴了遥生的脊背,天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没有烂掉,仅仅是难看些的,没关系,她不在意。只要长宁能好起来,什么都没关系。
“没关系的…”遥生的气息撩在背上,令长宁的身子更软了三分。“等痊愈之后,你还是介意这处,我们可以请个刺青师傅盖了这处。”
“遥生介意么?”长宁局促不安。
却有一个极致温柔的吻落在了伤疤之上,无需回答,便胜过了所有的回答。
身下的颤抖不止,遥生低头抵了那人的肌肤,开口道:“我很介意,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抹除这种愧疚感。”
心中有火侵蚀着耐心,长宁挣扎不止,终于逃脱了遥生的钳制,转过身追上了她的唇,倾诉与她思念的苦和孤独一人时的委屈。长宁很不开心,她眼中不光有恼怒还有倾泻而出的无尽思念。她不满足,几次相邀得不到回应,干脆霸占了遥生的润泽。
目光中有一抹红,遥生忙是去推长宁,可长宁如何肯从?她霸道至极,像是控制猎物的猛虎,噬咬追逐着眼前的红唇。
“长宁!”遥生躲开那人的追逐,喘息了片刻。抬手扶了长宁的脖颈来看,那人此时正也虚弱,努力平息着呼吸,眼中却有执迷不退。
“颈上,如何伤的?”遥生扶了长宁的脖颈,那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才是结了血痂不久的模样。
长宁哑然,忙是伸手去捂,面上尴尬不止,“没,没什么…大概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了吧。”
说谎,那个呆子最不擅长说谎。伤口处整整齐齐,那分明就是刀剑之伤。
可长宁却不敢认,一反常态,抵死也不肯说。
“你是不是永远也学不会照顾自己?”遥生恼怒,她错过的每一眼,长宁总会出现岔子。长宁长宁,她的父母为她取下这个名字,本就盼着她能够长久安宁,可眼下这个人…苏遥生气不过,咬了唇,又红了眼眶,托着长宁的下颚令她不得闪躲,衣领掩盖之下,长长的一条伤口,就横在
跳动的脉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