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阳看着刘氏犹豫了一下,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揽住刘氏:“辛苦你了,这般事事替我想着。”
刘氏没有注意到沈君阳动作的僵硬,红了脸垂下头说:“这都是妾身该做的,老爷缪赞了。”
沈君阳揽着刘氏和衣躺下,状似不经意地说:“徐姨娘那边又有了孕,她年纪也不小了,饮食用人上都得注意着点,就有劳太太盯着了。”
刘氏面上一僵,而后又飞快地柔柔笑起来答道:“妾身明白,妾身会照顾好徐姨娘的。”
“太太身份尊贵,又肯那么为我沈家操劳,我沈君阳真是三生有幸才得了你啊,”沈君阳侧过头冲刘氏一笑,“三姐儿四姐儿也不小了,我最近忙也顾不上这事,这京城里的人家太太瞧得怎么样了?”
“瞧老爷说的,”刘氏嗔道,“妾身最近可真是忙得焦头烂额啊,芷姐儿也有十五岁了,盈姐儿也十四岁了,可老爷啊,你的修哥儿都快十八了,还没娶上媳妇呢!你看妹妹家的鹤哥儿,现在已经和康国公府的姑娘订了亲,真真是叫人羡慕。”
“那有什么可羡慕的,国公府门槛高,鹤哥儿日后不得处处让着他媳妇吗,说来也不好,”沈君阳拍拍刘氏的手背说,“知道你心疼咱修哥儿,可你也别眼界儿太高了,给咱鹤哥儿选个舒舒心心的媳妇就是了。”
“妾身相中了昌意伯家的姑娘,”刘氏又说道,“听闻那昌意伯为人不错,太太又是个贤惠的,想必教出的女儿也不会太差。”
沈君阳点点头:“那昌意伯就在光禄寺当差,那光禄寺虽然清闲,却也没那么多繁杂的事,昌意伯性子倒也是个好的。他家中又有爵位,和咱家倒也是门当户对。”
刘氏喜笑颜开道:“这下老爷和妾身可算想到一块去了,过几日妾身就差人去府上提亲。”
沈君阳又点点头:“太太办事我一向放心,对了,过两日成国公府老夫人做寿,给咱家也下了帖子,你将几个姐儿都带去吧。”
“老爷不说我也知道,这么好的机会,妾身自然是厚着脸将姐儿们都带过去的,这成国公府竟会给咱家下帖子,看来鸢姐儿进宫还是为咱家挣了几分颜面的。”刘氏乐呵呵道。
“自然是的,鸢姐儿真是争气,”沈君阳也是满意地笑了笑,“以后你妹妹家和康国公府结了亲事,罗贵妃也能拉咱鸢姐儿一把。”
“康国公府虽然地位显赫,却也比不上成国公府,”刘氏幽幽羡慕道,“头位景王妃可就出自成国公府呢,也不知道圣上怎么就那么信重景王。”
“瞧你这话说的,在我面前说说也就得了,在外面可不得非议景王,”沈君阳看了刘氏一眼说,“景王可是圣上的亲皇叔,之前先帝在时景王就一力扶持他哥哥,半生异心都没有。要不大家常说,前朝的盛世都是先帝和景王殿下两人联手开创的。如今先帝虽然去了,可依旧很敬重那景王,军权大事都要寻他来商量。”
“妾身在闺中时就常听得些景王的传闻,听闻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每次上阵杀敌,只要一露面就把敌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刘氏意识到自己言辞粗俗了些,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沈君阳眼中也现出了向往:“景王确实是个英雄好汉,他武功极高,而且为国为民,别说圣上了,就连我们这些做官的,还有底下的那些百姓,说起景王来都是敬佩不已。”
“只可惜这头位王妃福薄了些,怎么就这么早早地去了,现在的这个王妃虽是个和亲公主,可听说还是怎么也比不上头位王妃的。”刘氏不由得跟沈君阳絮叨起来,“听闻啊,头位景王妃那可真是生得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性情又是个好的,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还是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儿。妾身在闺中都是听了一大箩筐她的传说,后来嫁了景王殿下,谁说不是世间的一段传奇佳话呢。”
“只可惜红颜薄命,”刘氏又叹道,“虽然那位北胡公主身份高贵,又一心爱慕景王爷,却听说景王心里还是一直想着那头位王妃的。”
“这倒是,要不虽然北胡一再暗示,景王殿下还是坚决地将长子立为世子呢,不过景王长子确实优秀,那北胡公主生的那儿子却是个纨绔性子了,”沈君阳皱了皱眉说,“同为圣上的堂弟,圣上也只待见世子殿下,对那景王二子理都不理。”
“要不然成国公府这么风光呢,他家不但有都督,尚书,还有一个王爷世子的外孙呢!”刘氏话中满是羡慕,“这福气,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而景王世子有成国公府撑腰,谅那北胡公主也不敢怎么着。”
“总之这是个好机会,你把几个姐儿都带着,和京城的其他姑娘见见面也是好的,也省得别人说咱家的姑娘没见过世面了。”沈君阳似乎有些乏了,捏了捏额头说道。
刘氏本来还有些行房事的兴致,可见到沈君阳这个样子便知道他没这个打算。她不由得在心里有些气恼,虽然沈君阳表面上对她恭敬,可这房事却是一个月都不见得行上一回。嘴上说着她多好多好,背地里不还是喜欢那两只臭狐狸精,刘氏在被窝里绞着手指,心下里一个念头不由得更坚定了些。
“成国公府地界尊贵,规矩也多,你们可都得给我提上一万个心眼儿了,若在外头给我丢了人,我可饶不得你们。”
临出门时,刘氏还在一遍遍严厉叮嘱着姑娘们。沈画蕊听得烦了,一脸亲昵地扑过去拽住了刘氏胳膊撒娇说:“娘女儿都知道了,就不必再叮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