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阳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这个年龄男子和女子的差距就显得极其明显了。虽说沈君阳比刘氏还大上了三四岁,可到了两人如今这个年纪,倒显得沈君阳比刘氏年轻许多。再加上沈君阳本就生得出众,两人差别更是明显。
“你今日是有什么事给我商量?”沈君阳故意岔开话题说。
刘氏见沈君阳不解风情,心下气恼,语气便有些冲了地说:“还不是你那好闺女的亲事,我整日操心着,还落不得好。”
“我这不是忙吗?”沈君阳也微微软了语气,“我若出息了才能让你脸上有光不是?”
刘氏微微一笑,拍了拍沈君阳说:“行了行了,我也就说说。你那芷姐儿可是不小了,再不说亲事都要成老姑娘了。我娘家的弟妹前几日给我说了桩好的,我瞧着很适合芷姐儿呢。”
沈君阳的脸色稍微有些怪异:“什么亲事?”
“是我那弟妹有些远房亲戚,那家知晓她是个热心稳妥的,特意请托她说亲事。”刘氏笑着说。
沈君阳心中一动:“是哪户人家呢?”
“是平阳侯爷,这不前两年平阳侯夫人过世了嘛,平阳侯也没再娶,这两年才生了续弦的心思。”刘氏笑着说道。
沈君阳微微诧异:“那平阳侯在京卫指挥使司做着指挥佥事,倒也是年轻有为。只是这年纪上”
“年纪上也没有多大,”刘氏抢着说道,“老爷你这就不懂了,姑娘们呢都喜欢年纪大一点的,会疼人。再说这平阳侯也没有多大啊,也不过才三十又二,听我那弟妹说看样子什么的还都年轻得紧呢。”
沈君阳心里想自己今年也还差两岁才到不惑之年呢,那平阳侯比自己也小不了几岁。不过这门亲事确实诱人,但沈君阳倒也不是那用女儿的幸福去攀富结贵的人,便又问道:“这平阳侯人品如何?可靠吗?”
“瞧老爷问的,是不信任妾身吗,”刘氏故意板了脸说,“我娘家的弟妹,难不成还会害了芷姐儿不成?我知道老爷心疼自己闺女,可这亲事确实是极好的。那平阳侯丧了夫人也没没接着再娶,可见是个重情义的。再说我娘家弟妹和他有亲戚关系,有她照看着还有什么不妥的?老爷也知道三姐儿那性子,和气清淡着,倒显得少年老成,要真找个小的倒合不来了,和这平阳侯不正合适吗?”
沈君阳沉吟了一会:“你说的倒也是,只是那边意愿如何,看得上我们家姐儿吗?”
“要是没谱我还敢跟老爷提?”刘氏嗔道,“只待老爷一点头人家就来提亲啦。”
“只是我听说那平阳侯长子都已经十二三岁了,芷姐儿嫁过去会不会尴尬啊?”
“芷姐儿性子端庄,有什么可尴尬的,我道老爷就是想的太多,光怕自己的闺女受了委屈。有鸢儿在宫里做着娘娘,又有谁敢苛待咱家女儿了?”刘氏说道。
“行吧,虽说平阳侯是续弦,可这亲事终究算咱家高攀了,你给芷姐儿多备些嫁妆,也别让人家将咱家看轻了。”沈君阳说道。
“好的老爷,妾身省的了。”刘氏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
“我也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沈君阳犹豫了一下说道。
“老爷说。”
“你知道我爹去得早,全靠老太太一人将我和弟弟拉扯长大。”
刘氏心里微微有些奇怪:“老爷怎么说起来这个了?”
沈君阳偏过头看向她:“当年爹有个知交好友,和爹拜了把子兄弟的那种,两人一同在书院读书,家里又住得近,因此关系极好。曾经还开玩笑说如果两家得了孩子,就定下来亲事。可未曾想,我和贺大哥都是男孩,之后得了松明也是男子。”
刘氏心下更奇怪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后来我爹去世,也全靠他家帮衬我和寡母,我和贺大哥也是自小的好友,也曾笑语过以后要结儿女亲家。可惜贺大哥身体一直不好,”沈君阳神色不由得有些黯然,“后来我进京赶考,他也是因为身体耽搁了,好在嫂子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这么些年忙,我也一直未曾回去瞧他。”
“后来没两年贺大哥就去世了,我还曾回去参加了丧事,后来嫂子染了病也撒手离去。可是未曾想,贺大哥的长子也继承到了父亲的病根,也在三年前过世了,连子嗣都未曾留下。”沈君阳的脸上显出了些愧疚,“前几年我都在浔州,也不知道这码子事。”
刘氏心里没什么感觉,可还是顺着沈君阳的意思说:“这一家实在是太可怜了。”
“好在贺大哥还有个小儿子,今年刚及束发之年,前些日子特意来拜会了我。这几年他因家里事端多也没能好好念书,只能再等两年参加秋闱了。听他说,自从大哥去世之后,一直都是寡嫂将他拉扯长大,他们一家倒也算过得殷实,这不,在京城买了套宅子,要举家搬来京城,请我帮忙想进静淞书院好好念书。”
“这对老爷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刘氏笑着说吗,“这孩子倒有上进心。”
“是呀,”沈君阳说,“这几年是我疏忽了,既然他来了京城,我自然是要好好帮衬他的,那孩子我瞧也是个聪慧上进的。今日我跟太太说这些,是要跟太太商量件事。”
刘氏见终于进了正题,忙问道:“何事?”
“我看那贺瑾瑜那孩子也是个肯上进的,再加上之间本就有约定,虽是玩笑话吧,可依着贺家这光景也找不到什么好媳妇儿,所以我想把盈姐儿许给他。”沈君阳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