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愣了半天,记忆才慢慢回笼,恍惚记起自己睡得不太安稳,醒来后浑身滚烫,头重脚轻。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他很冷静的找到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然后……然后好像没站稳,摔了。
他坐起身,单手撑着额头,掌心下一片滚烫。
门铃还在响。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缓了缓,随后慢慢起身,阴沉着一张脸去开门。
门开一条缝,他便转身回卧室,只留下一道低哑的声音:“记性这么差,我看你还是别当助理了。”
身后无人应声。
他只当自己的助理心虚,但一想这不敬业的狗东西居然连老板家的密码都能忘记,还要他亲自给他开门,简直不能忍。
“这个月的奖金没了。”聂余浑身难受,皱着眉拢了拢摔开的睡袍领子,语气极差,“邵禹行呢,带来了吗?”
“邵禹行,”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是谁?”
聂余的脚步猛地一顿。
那旖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鞋柜上,赤着脚踩在玄关柔软的地毯上,站着没动。
玄关只留着一盏小灯,打在她的身上,成了这间黑暗的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聂余回身,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家的人,此刻就站在他家的玄关处,头顶橘黄灯光,映照着漂亮的五官。
他下意识抬手,用掌心贴向额头,试图用身体的高热来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幕是自己的幻梦。
那旖看着他,问道:“可以打开你的鞋柜吗?”
“啊?”聂余呆呆看着她。
“鞋柜,”那旖重复了一遍,“我可以打开吗?”
聂余被高温支配的脑袋此时智商无限接近于零,整个人毫无反应。
他不说话,那旖当他同意了,打开鞋柜,找了一双灰色的拖鞋穿上。
小巧白皙的脚穿着大号的男士拖鞋,脚后跟后还余出好大一截。
见他仍旧愣在原地,俊美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睡袍大敞,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
那旖微微侧开脑袋,避开这道春光:“抱歉,未经得允许,擅自登门。”
聂余怔怔看着她。
“你突然就没了声音,我……”有点担心。那旖顿了顿,道:“我没有林助理的联系方式,我问了钟杰,从他那里拿了你家的地址。”
聂余仍旧看着她。
那旖声音愈低:“希望你别怪他。”
屋内一阵寂静。
聂余久未出声,那旖有些不适,她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却撞进了一双黑沉如深潭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