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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但这时耐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她感到一阵昏昏欲睡。她的头倾斜到哈利胸上，她宁静地睡着了。

哈利想叫醒她，使她一点都不错过这美丽的夜晚的壮丽景色。

&ldo;让她睡吧，小伙子，&rdo;工程师对他说，&ldo;休息两个小时能使她更好地准备经受白天的印象。&rdo;

早晨两点钟，小船到了格兰顿码头。船一靠岸，耐儿就醒来了。

&ldo;我睡着了？&rdo;她问。

&ldo;不，我的女儿。&rdo;詹姆斯&iddot;史塔尔回答说，&ldo;你只是梦见你在睡觉，仅此而已。&rdo;

这时夜色依然非常明亮。月亮正处在从地平线到天顶的半路上，将月光洒满了天空。

海湾的涌浪轻拍着只能容纳两三条渔船的格兰顿小港。微风随着清晨的临近平息了。扫净了雾气的空气预示着8月份的一个美丽的白天的来临，临近的大海更使之变得美丽。从地平线上散发出某种热的水气，但那样单薄，那样透明，初升的太阳的光芒可能在转瞬间就将它们吞没。年轻的姑娘因而能观察这番海景，她把它和天空的尽头混在一起了。她感到视野开阔了，但当光线似乎把大洋的界限推向无穷远时，她的视力无法承受大西洋所提供的这种奇特感受。

哈利抓住耐儿的手。两人跟随着在他们前面穿越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的詹姆斯&iddot;史塔尔和杰克&iddot;瑞恩。在耐儿的思维中，这首府的市郊只不过是一些阴暗的房子的汇集，它使她想起了煤城，唯一不同的是拱顶更高，闪烁着亮晶晶的点点。她步履轻盈地走着，哈利总是不得不要她放慢步子，怕她累了。

&ldo;你不累吗？&rdo;走了半个小时后，他问她。

&ldo;不累，&rdo;她回答，&ldo;我的脚甚至像没有触到地面！这天空在我们头顶上有这么高，我真想能飞起来，仿佛我有着翅膀！&rdo;

&ldo;好好记牢！&rdo;杰克&iddot;瑞恩叫道，&ldo;那是值得记的，我们的小耐儿！我也一样，当我有一段时间不出煤矿时，我就体验到这种感受！&rdo;

&ldo;那是由于，&rdo;詹姆斯&iddot;史塔尔说，&ldo;我们现在不再感到覆盖煤城的那板岩拱顶的紧压！这时苍穹似乎就是一个极深的深渊，人在其中就想朝前冲‐‐你现在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耐儿？&rdo;

&ldo;是的，史塔尔先生，&rdo;少女答道，&ldo;就是那样的。我觉得就像一种眩晕！&rdo;

&ldo;你会习惯的，耐儿，&rdo;哈利答道，&ldo;你会习惯外面的世界的这种无边无垠，可能你那时还会忘了我们黑暗的煤矿！&rdo;

&ldo;决不会，哈利！&rdo;少女回答说。

于是她把手遮住眼睛，就好像她想以此在心里重新唤起对她刚才离开的一切的回忆。

在城市的入睡的房屋之间，詹姆斯&iddot;史塔尔和他的旅伴们穿过了莱思步行街。他们绕过卡尔顿丘陵，天文台和奈尔生的纪念碑就矗立在那儿的昏暗中。他们顺着瑞琴路走，越过一座桥，拐了一个小弯，到了坎农门的尽头。

城里还没有任何活动。坎农门教堂的哥特式钟敲响了两点钟。

在这个地方，耐儿停了下来。

&ldo;这模模糊糊的一大块是什么？&rdo;她指着孤零零地竖起在一个小地方深处的一座建筑物。

&ldo;那个大块，耐儿，&rdo;詹姆斯。史塔尔回答说，&ldo;那是苏格兰古时候君主的宫殿，神圣的十字架，在那儿，有过多少葬礼！历史学家在那儿可以追念起许多国王的影子，从不幸的玛丽&iddot;斯图亚特的影子，直到法兰西老国王查理十世的影子！但是，尽管有这些悲伤的回忆，当白天来临时，耐儿，在这个府第里，你将看不到一种过于凄凉的外貌！神圣的十字架以它四个巨大的筑有稚堞的炮搂，看上去并非不太像某种供消遣的城堡，它的主人对此的意愿保留着它的封建性质！‐‐但我们继续走吧！在那儿，神圣的十字架古时候的修道院的围墙内，耸立着那些萨利斯布里的壮丽的岩石；亚瑟别墅俯临着它们。我们就要爬到那上面去，在它的顶上，耐儿，你的眼睛将看到太阳在海平线上出现。&rdo;

他们进了王家公园。然后，在渐渐升高中，他们穿过了维多利亚御道，瓦尔特&iddot;斯各特有幸在传奇小说中写过几笔的可通行车辆的壮观的环行道。

亚瑟别墅，说实在话，只是个高750英尺的山丘，孤零零的山顶俯瞰着四周的高地。不到半个小时，詹姆斯&iddot;史塔尔和他的旅伴们，通过一条攀登方便的弯曲的小径来到了这头狮子的脑门上，当从西面看时，亚瑟别墅就像是一头狮子。

在那儿，四个人坐了下来，詹姆斯&iddot;史塔尔虽有着丰富的引自这位伟大的苏格兰传奇小说作家的语录，却仅仅说：

&ldo;瓦尔特&iddot;斯各特在《爱丁堡的监狱》第八章中这样写道：

&ldo;如果要我选择一处地方，从那儿可以最好地观看日出和日落，那就是这个地方。&rdo;

&ldo;你等着，耐儿。太阳就要出现了，而这是第一次，你将能注视光彩夺目的它。&rdo;

少女的视线于是转到了东方。哈利坐在她的身旁，怀着一种焦躁的关注观察着她。最初的阳光给她的印象不会过于强烈吧？所有的人都不作声。杰克&iddot;瑞恩也闭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