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年稍稍抬眼,眼风凛冽。
常松一抖,说道:“宫里线人送来的消息,四殿下今日当着圣上的面求娶了卫姑娘,不过圣上尚未首肯。”
常松一鼓作气,半点停顿都没有。
一语毕,果不其然,主子的脸色更冷了。
顾九年一旦开始整人,就绝对不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常松跟在主子身边数年,实在太了解主子的为人。
顿了顿,顾九年略有些喑哑的声音才响起,“让暗部开始准备,明日早晨就揭发萧昱。”
常松面部表情应下:“是,主子。”
主子的暗部是历经十五年才经营起来的,其中不乏朝廷重臣,乃至外邦幕僚。不到万不得已,主子是不会轻易动用暗部。
四殿下这次是触了主子的逆鳞了。
顾府已经开始修葺,只等着年底新夫人进门,主子当然不会允许旁人觊觎卫姑娘。
次日早朝,景德帝勃然大怒,“张天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私藏军饷,谎称丢失,你好大的胆子!”
张天正立刻跪地,身子瑟瑟发抖。
萧昱看了他一眼,薄唇紧抿,并未上前说情。
朝中人皆知,张天正是萧昱的师兄,是他的人。
但此次军饷事关卫家军的前程,卫家又是萧昱的母族,萧昱实在没有理由陷害卫家,故此,景德帝放过了萧昱一次,但也没给好脸色,尤其是对赐婚一事只字不提。
司礼监唱礼,百官退朝。
萧昱面色如冰,退出议政殿之时,沈浪与他擦肩而过,这人唯恐天下不乱,挑拨道:“四殿下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话包含的意思太多。
萧昱眸光微眯,目光扫过施城,又望向了顾九年,还有白练,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沈浪的离间计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今日这事一出,贤妃那边坐不住了,她将萧昱叫到跟前,不满道:“你舅舅最厌恶贪墨之人,张天正是你的人,此事你舅舅一定会耿耿于怀!”
“不行,这次必须断尾求生,不必再管张家!”
“是,母妃。”萧昱神色肃重。
贤妃原本的打算,是给卫家一点难堪,然后再出手相助,让兄长知道她的好意,如此兄长才肯答应帮她。
可恨她这位兄长一惯刚正不阿,此前根本不愿意扶持她与四殿下。
没想到,卫家会凑出银子兀自购买军饷。
更是没想到,失踪的那批军饷的下落这样快就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