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这是我让小慧在发叔房间找到的,是他无疑了,估计是昨日一直没找到时机下手,后来好容易有了,不过所剩汤不多,以免被发现,所以没有下完。”夏花道。
“你先去后院,我这就去叫他过来。”夏志安道。
此时三人都在后院平日会客的小厅内,夏志安父女并不言语,屋内出奇的安静,夏志发似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不知哪里飞过来一只蚊虫,嗡嗡作响,吵得他心烦意乱,伸手啪的一掌,鲜血四绽,血肉模糊的蚊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便悠悠而去。他用力去擦手中的蚊子血,唯恐被沾染了。
“大哥,叫弟弟做啥?半晌咋也不吭声呢。”夏志发终是憋不住了。
夏志安依然不语,将一小包巴豆粉重重摔向了夏志发,他脸色明显一暗。
“大哥,你这是何意?有话好好说。”夏志发道。
“哼,铺子快被自家弟弟搞垮了,我还能平心气和就是圣人了。”夏志安厉声道。
“大哥你不能血口喷人呐?他们吃怀了肚子可不管咱的事。”夏志发道。
“发叔这是承认了,爹爹何时说过与你有关?”夏花道。
“胡乱说啥,大哥你欺负人,咱只有去大伯跟前说道了。”夏志发道。
“发叔既是死磕到底,阿花也不必留情面了,纸包里是巴豆粉,小慧与魏大婶儿在你房间发现的,昨日快打烊时,你溜进了厨房,趁杨大婶不便,放了它。”夏花道。
“咱没有,这都是你瞎猜的,你不可冤枉好人,都是姓夏的,咋会害了自家哥哥。”夏志发明显底气不足,只是他知晓不能承认,要不铺子就待不下去了,反正那些人也没事,他只要去大伯面前哭诉一番也就完事了。
“志发呐,大哥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何时你竟变成了这样,做错了事不打紧,人这一辈子谁不犯糊涂呢,不过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这样的做的后果。倘若昨日一早你就下手了,今儿就不是五六人吃顿饭就完事的,估计这会儿子咱们都进了衙门。”夏志安过了最初的愤怒,此时只余说不出的失望。
夏志发还欲狡辩,夏花已不愿浪费时辰,道:“发叔不必再说,我即刻让周掌柜报官,叫上大伙儿,上衙门说去。”
此话一落,夏志发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不出片刻,手心全是汗水。
夏花起身准备离开,夏志安也欲抬脚,夏志发忽然拉住他,道:“大哥,弟弟错了,弟弟一时鬼迷心窍,你就原谅弟弟一回,再也不会了。”
夏志安坐下来,呼出一口浊气,犹豫片刻道:“这事儿到此为止,你立马回屋收拾行李,跟我回村里,日后不必上工了。”
“大哥,你不能这样对咱,咱是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弟弟呐……。”夏志发此时方才明白夏志安是认真的。
瞧着夏志发如此做派,夏花不由得想到了张氏两口子,原是得了父母真传。
“不必再说,倘若你不肯,大哥只有让人拽着你回去了,那时外面人瞧着脸上也不大好看。”夏志安道。
夏志发怪笑了两声,知晓夏志安铁了心,只有回去让夏二爷与张氏出面了。
“爹,我去跟周叔说两句。”夏花道。
夏志安点点头。
“周叔,发叔日后就不来上工了,铺子再雇一人,这回得好好把关。吃食生意,厨房万不可有一丁点儿马虎。经营铺子,琐碎之事确实颇多,只有烦请您务必费心,昨日之事经不得三番四次。日后,倘若你察觉铺子人员不合适,按照规矩办就是……。”夏花知晓周掌柜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况这次事件她与夏志安也有责任,他们明知夏志发不妥,顾着老爷子面子一直拖着,幸未酿成大祸。
“姑娘,周叔惭愧,此时多说无益,你和老爷只管看着,日后必定倾全力而为,昨日之事不会再有……。”周掌柜连连保证。
“我信周叔,这会儿子请你安排一辆马车,我与爹带着发叔即刻回柳林村。”夏花道。
周掌柜应诺。
马车经过镇上夏记小吃时,夏花让青叶去屋里取了前几日做的护膝,那会儿子她就想着给老两口与韩府两位一人一对,因着曹家山近日都不会去了,庞氏与曹老爷只有今年冬天补上。
父女俩亲自将夏志发送到了夏家三房,见家里有客人拜年,不便多说,便回了夏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