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后日,早饭后,夏志安,曹怀诚,夏花起身前往曹家山。春天的路不似冬天那样打滑,一路好走,约莫一个时辰两刻钟就到了。
几人刚进竹林,曹怀诚就吆喝起来,话语未落,曹家姐妹已向竹林走来,跑在最前面的是曹元秀。
“花姐姐,二叔说你要来,秀儿就天天盼着。”曹元秀道。
“哟,姐姐瞧瞧秀儿嘴上是抹了几层蜜。”夏花笑道,说着牵着曹元秀,与曹元贤几个一路有说有笑,她能明显感觉曹家姐妹待她比过年那回更加亲热。
曹家院落早已经是红彤彤一片,门前的树丫,竹子上都挂上了彩条。
夏志安父女刚进门,曹家几个舅舅就围上了夏花,因为黑娃没来,况他们本也疼爱夏花,一个个轮番举起夏花。这回,夏花没有躲闪,任由他们尽情撒欢,小姑娘婉如清玲似的笑声飘荡在屋中,空气里。
“荣娃子你几个差不多行了,当心阿花头晕。”庞氏笑道。
“嗳,娘。”曹大舅说着将夏花放到了地上。
夏志安带着夏花给老两口行礼问安后,递上了添状。因着曹氏养病,夏花针线平平,故而他家所送添妆便没有针线,两匹细麻,六个尺头:两个深兰色素缎,两个大红缎子,两个藕荷色绢缎。一只镂空金丝珠钗,一只赤金镯子,一个赤金项圈,两根实心银簪子。曹家舅舅舅母见了,虽说没有针线,其实这样的贺礼对庄稼人更实用,自是满脸笑容,尤其是曹家二舅母,觉着小姑子很是给她家撑脸,自家闺女嫁去婆家,也有脸面。曹二舅母喜笑颜开接过后放在了喜堂左边柜子的最上格。
晚上,庞氏趁闲叫了夏花叙话。
“阿花,外婆知晓你是个懂事的,你给咱说说,你娘咋就小产了?”言语里无不充满庞氏对曹氏的关切,担忧之情。
夏花犹豫瞬间,瞧着庞氏眼角的射线,额头深陷的纹路,想着这样的大事儿早晚是瞒不住的,便将那日堂屋场景拣着紧要的说了,连带她对刘氏的猜想。
庞氏听闻,久久不语,半晌后呼出一口浊气。她的忍隐,无奈,伤心全都落在了夏花眼里。
“外婆,爹说了,日后都不与他们来往了。”夏花道。
庞氏摸了摸夏花的头,“外婆晓得了,早点睡去,几个姑娘都等着呢。”
“嗳,外婆,娘的身子已大好了。你也早点儿歇息,明儿是贤姐姐的大日子呢。”夏花道。
庞氏笑着点点头。
今夜,是曹元贤作为姑娘在曹家的最后一夜,日后回来就是客人了。曹家五个姑娘,连着夏花,孙甜甜全部挤在了曹元贤的闺房。
曹家姐妹感情本就要好,况曹元贤作为大姐,对底下的妹妹颇为照护,这会儿子就要出阁了,小姑娘们尤为不舍。
“芝儿,日后你要当起做姐姐的模样,照看好弟弟妹妹。”曹元贤嘱咐道。
“大姐,芝儿定当如你一样。”曹元芝道。
姐妹们似要将这辈子的话都说完般,直至三更天仍在夜话,还是曹二舅母起夜听闻,催促着,屋内人方才睡下。
第二日约莫十点,接亲的队伍就到了曹家大院。虽说夏花经历了二叔的亲事,可上回她有任务在身,有些环节也没亲眼目睹,况这次她作为女方亲人就更不一样了。
这会儿子,她听到爆竹声,一溜烟儿跑向院子。山里接亲叫门与平坝头不大一样,平坝头多是撒彩头,庄户人家里面装的通常是铜板,富商大贾或是官宦之家通常是金银裸子。这里却是郎情妾意对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