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声音向窗外望去,阮星蘅穿着一身白大褂,含着笑望着她。
那杯戒指被他用银链挂在了脖子上,此时他将这戒指从领口处拿了出来,姜黎虽然听不见他说话,却明白他一定是在等她亲手给他戴上。
她无声的笑了起来,病痛在这一刻被瓦解,她无比期盼着黎明的到来,生命的复苏让她惊喜,同时也更加珍重所爱。
阮星蘅进来了。
消毒水的味道,他给她拔掉了枕头。
温暖的手掌又轻柔地落在她的脸上,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眼睛里有兴奋的光,苍白的脸却藏不住倦容。
“别说话,狸狸。”
“我要说。”
姜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她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哪怕言语十分吃力,她也要把没说完的话都说给他听。
“阮星蘅,我想告诉你,高一那年天台上,我对你许的诺,从现在开始,到永永远远,都作数。”
她一字一句复述,眼睛里明朗的爱意一刻也没有变过。
她依然是那个炽热大胆,对他的爱美好的有些虚幻的少女。
“春天按时到来,我永远会爱你。”
“好。”
阮星蘅低下头,目光笑意缱绻分明,“我也很爱你。”
四下无人,他的笑意清浅又明显,温热的唇俯身贴近她的额头,呼吸喷洒在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是这么平平凡凡的温情,却让姜黎霎时间湿润了眼眶。
生命太美好了。
“阮星蘅,我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见了我们以前的时候。”
“是我复读的那一年,你总是站在学校大门的樱花树下,白衬衫一尘不染,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么美好的男孩子,以后一定会是我的丈夫。”
姜黎侧目,笑容莞尔,“果然,上天眷顾我。”
也许她永远不会知道手术里静默的那4个小时,于他而言是整个职业生涯里最为艰辛的时光。
如果祈祷可以计数,在她昏睡的术后24小时里,医院素白的墙面上已经听到了他成千上万次的祷告。
好在,黎明破晓了。
阮星蘅低低嗯了一声:“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
阮星蘅替她掖好被角,将窗帘拉到合适的遮阳角度,半开的刚好将余晖未尽的日暮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上移,视线落在大簇大簇的玫瑰云层上。
这日暮太过美好绮丽,以至于姜黎仰头看向阮星蘅的时候,都觉得他身上被渡了一层暖调的光。
“那是我转学的第一个学期,刚刚放弃了出国的梦想,就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站在班级门口冲着我笑。她就这么大胆的坐在了我的旁边,直白的说着喜欢我。那时候我突然有了方向,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努力娶到这位漂亮的姑娘做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