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没料到一个丁点大的孩子竟然还敢指责自己,心下一恼,扬手就要朝阿睿脸上掴上一巴掌
“阿睿!”孟江南一个箭步上前,护在了阿睿身前。
小翠一见着是她,脸色顿时变得愈发难看,眸中更是露出了深深的鄙夷。
“娘亲!”阿睿宝贝似的托着那本被小翠弄坏了的书,举到孟江南面前,伤心又委屈,眼泪大滴大滴啪嗒啪嗒地流,“她将阿睿的书踩坏了,这是爹爹亲手给阿睿抄的书,呜呜呜——”
“阿睿不哭,娘亲给你看看。”阿睿哭得孟江南心疼,她柔声安慰着阿睿,一边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他的宝贝书。
书皮上不仅结结实实地盖着小翠一个脚印子,还泼满了汤水,汤水还渗过书皮浸到了里边的书页,孟江南小心地将书皮翻开,看到了一行行整整齐齐干净清隽的字,现下却是被汤水污了,墨迹在纸张上小片小片地晕开。
孟江南皱起了眉,看这样子,就算能将上边的汤水晾干,也没法将这上边的字还原了。
她边寻思着该如何给阿睿复原才好,边拿出帕子为他揩掉脸上的泪,瞧也不曾瞧小翠一眼,全然将她视作无物。
小翠被孟江南的视若无睹给惹怒了,本以为她会替这个孩子给自己赔不是,谁知她非但一字不提,还对自己视而不见。
“我还道是谁家的野孩子这般来胡冲蛮撞,原来是你的。”小翠冷语讥讽,“倒也不奇怪,出身卑贱的人能教得出什么好孩子?”
然而孟江南还未作声,阿睿却是先生气了,向来乖巧的他用力推了小翠一把,小胸膛起伏得厉害,“阿睿不是野孩子!阿睿有娘亲,有爹爹!”
小翠没料到阿睿会推自己,冷不丁地她手里端着的汤便随着她往后退而泼了她一身。
小翠看着自己满身的汤水,终是恼羞成怒,张嘴就骂:“一个已经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勾引小郡王也就罢,竟还将这不知谁人种的野孩子带在身边!真是——”
“啪——!”一道清脆且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小翠的口无遮拦。
小翠瞪大了眼盯着孟江南,左脸颊上一片通红,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可见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
小翠呆若木鸡,显然是被孟江南这忽然的一巴掌打得懵了。
廖伯等人在前院听得动静,此刻正匆匆跑来,正巧见到孟江南掌掴小翠的这一幕,当即愣住了。
莫说廖伯,就连一同前来的蒋漪心也都惊愕不已。
“你若再敢骂阿睿一次,我就能再打你一次。”孟江南目光冷冷地看着小翠,一边用帕子擦着打过她的那只手,“亏得你们家小姐还出身名门,便教出来你这般口无遮拦的丫鬟么?”
孟江南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偏偏她的话就像一巴掌打到了蒋漪心主仆二人脸上,让正要上前来为小翠指责她的蒋漪心顿时恼红了脸,这在廖伯与向云珠眼前又发作不得,更不敢叫小翠还手,正要装模作样说上两句,却见孟江南将那块擦过手的帕子扔到小翠身上。
她这明显是嫌小翠脏。
小翠气得涨红了脸。
蒋漪心死死捏着手中帕子。
向云珠捂嘴直笑。
廖伯目瞪口呆。
只见孟江南谁人也不看,只躬下身麻利地捡起阿睿那只小藤箱里散在地上的东西,然后拉着阿睿走开了去。
此刻已经转过身走开了的她气得脸都红了。
谁人都不可以打骂阿睿!打人,她会,拐弯抹角地骂人,她也会!
本还想待天一黑就带着阿睿离开的,现下她要和阿睿好好吃了晚饭才走,看她们能怎么着!
蒋漪心虽算不上金枝玉叶,但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曾被人这般当着面还拐着弯地骂过,且还是个出身卑贱的女人,这会儿气得可谓上气不接下气,只见她两眼一红,顿时就噙了满眼了泪。
她用帕子轻按着眼角,好不委屈伤心地小跑着离开。
向云珠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非但没有上前宽慰一句,反是嫌弃地摇了摇头:“啧啧,廖伯,你说她这说哭就能哭的本事是怎练出来的啊?简直就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哎,你说她现在是不是跑我小哥面前哭去了啊?”
廖伯:“……”小郡主,咱现在是关心表小姐哭得高不高手的问题吗?
只听向云珠又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她这么一哭,我小哥信了她的鬼话怎么办?”
向云珠说着就要往跨院方向去。
“小郡主。”廖伯唤住向云珠,担忧道,“那小少夫人那儿……如何是好?”
表小姐这一来,小少夫人这会儿怕是已经知道小少爷的身份了,这秘密他们是捂不住了,但接下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云珠看了后院一眼,挠了挠头,显然也在为这事烦恼,只见她脚一跺,道:“这事儿咱办不了了,让小哥自己来解决好了!总之他不能让小嫂嫂走了就是!”
向漠北自岳家村回来的一路上尽是想着孟江南,可也因着他揣了满心的不安与焦急,以致他回到向家时有些脱力,站都有些站不稳,更莫说还要去做些什么,楼明澈二话不说就将他拖回了跨院,由不得他说不,不让他去见孟江南,也不让蒋漪心见到他。
甭管外边乱成了何样,楼明澈只顾给向漠北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