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江南取了他的外衫挂到木施上时,他的双手便又贴到了她腰上来,修长的十指勾着她的腰带,人也贴到了她身上来,贴着她的耳畔拂着鼻息。
孟江南脸更红,却没有拂开他的手,亦没有将他轻推开,而是任着他将自己腰带慢慢儿解开,声音却是被他拂在自己耳畔及颈窝的温热鼻息弄得有些发颤:“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直觉而已。”
“若是再有机会遇着那位夫人,小鱼带我也见一见她。”向漠北语气认真道。
能让他的小鱼如此欢喜的人,他想要当面答谢一番。
“好呀!”孟江南高兴地点点头,连眉梢都是笑意。
向漠北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眉梢。
孟江南睁着亮晶晶的眼定定地看着他,也忍不住踮起脚在他嘴角那浅浅的小梨涡上亲了一亲。
她这娇娇羞羞的一亲,有如一块小石子投进了向漠北本就不平静的心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一夜。
日子如溪水,慢慢又悠悠。
向家的日子大多时候安安静静,少数时候鸡飞狗跳。
向云珠与楼明澈和谐相处时天下太平,两人互掐起来时那叫一个兵荒马乱,却也因为他们在,日子才不会如死水般枯燥,就连向来喜静的向漠北也习惯了他们的闹腾,觉着这般也挺好。
孟江南不紧不慢地为向漠北入棘闱而做着准备,她不仅为向漠北准备好了带入号房的被褥,甚至连换添的衣物也都一并准备好了,毕竟一入棘闱,就要在里边待上九天七夜,虽然每场考完都能回住处休息一晚,但那也仅仅是两夜而已,还有五夜是要在号房里过的。
号顶她缝制了两张,一张是晴日里用,既能遮阳还能透光,并不会遮去光线影响书写,一张则是轻巧的油布,夜里或是遇上下雨时用上,技能遮风挡雨,还能遮些寒凉。
孟江南这些日子向不少从桂江府来的人打听了桂江府往年八月份的天气,大多时候都是凉爽的天气,白日里虽然还会见着太阳,但日头已不像三伏天那般热辣,若是有风,还能带来阵阵凉意,不过入夜之后暑意即消,夜里已有寒凉之意,遇上大雾天气寒意就更甚。
总的来说,桂江府的八月秋日的天气与静江府差别不大。
孟江南估摸着今年乡试期间的天气应与往年不会差别太大,但以免其会反常,还是夏衣与秋衫一并给向漠北备着了,以及届时要带入棘闱的一应物事她都用纸笔一一罗列了下来,挨个准备,生怕自己给疏漏了哪样。
便是期间九天他在棘闱里需准备哪些食粮,她也另用纸张细细写了下来,是干粮还是即煮之食,干粮又是哪一类的干粮,即煮之食又当准备怎样的锅碗瓢盆以及哪些方便携带且能留上几日而不腐的食材,就连向漠北喝的水,用的油灯等等,她都一样没落下全都在纸上写下了。
与其说那是纸张,倒不如说那是一本小册子更为准确。
向来不甚心细的向云珠翻开这一本小册子时,震惊得目瞪口呆,直呼“小哥要是瞧见小嫂嫂对他这般上心又细心,定感激得要哭!”,孟江南红着脸笑着将小册子抢了过来,于怀里藏好,以免向云珠又要笑话她。
忽她又想到什么,又从怀里将小册子拿出来,于桌上打开后又往上将自己忽然想到的事情记下。
嗯……嘉安身子骨弱,这一应物事都需轻巧些才行,否则届时嘉安自己一人提进去该吃力了。
而孟江南做的这些,向漠北却是不知,她皆是白日里他给阿睿上课的时候来准备这些,自打他咬着她的耳廓幽幽怨怨地呷了向云珠的醋后,孟江南夜里时间大多都是陪着他,偶尔去陪阿睿玩耍,听他背书,哄他入睡。
在陪伴向漠北的时间里,大多时候他都是安安静静地看楼明澈扔给他的医书,边看边将自己疑惑之处记下,当夜就会去找楼明澈请教,一根筋地也不管楼明澈是否已经懒洋洋地睡下又是否愿意这等时候给他讲解,总之非要问得到答案请教到他明白了不可,每回都能气得楼明澈跳脚,生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能给自己这个耿直倔强的学生气得早衰。
他看书温书,孟江南或在他身旁看话本子,或是做女红,不时给他添一盏茶,磨些墨,不时瞧着专注的他出神,忍不住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描画他的模样。
少数时候向漠北会问她看的什么话本子,让她给他说说里边都写着些什么故事,或是凑到她身旁瞧她在绣些什么图案,而这些时候他总会听着或是瞧着便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来,再然后便是将她压到了床榻上,还有那么一两回直接将她压在了桌案边上。
每回都将她欺负到哭哭啼啼。
只是,那曾被他收进柜子最底层的那好些本与科考有关的手抄本他依旧未有拿出来,便是一眼都未有瞧过。
一日,向漠北在听阿睿念诗时听得小家伙如是念:闺女求天女,更阑意未阑。玉庭开粉席,罗袖捧金盘。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难。不知谁得巧,明旦试相看。[1]
是前人的一首《七夕》。
他这才猛然想到,处暑已过,再有两日便是乞巧节。
而这几日来,向云珠也异常的乖巧,不仅不吵不闹,便是连屋门都不怎么踏出了,反常得很。
人人都当她是得到了什么好看的话本子溺在了其中无法自拔,这在她身上是常有发生的事情,已不足为奇,并无人多想,唯有孟江南知晓她这些天的反常并非因为话本子,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