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不敢去见赵慧馨,她站在赵慧馨屋门外,迟迟不敢抬手去敲那紧掩的屋门。
过了良久,才见得她慢慢抬起手,战战兢兢地去敲门。
“叩叩……”叩门声轻轻,却好似重锤砸在她身上似的,令她双手乃至肩头都在发颤,“大、大小姐……”
“嗯。”屋内传来赵慧馨低沉的声音,“既是向大夫请来了,便请他进屋吧。”
“回大小姐,向大夫他、他……”兰儿面色发白,“他未有来……”
屋内陷入了沉默。
兰儿额上已然冷汗涔涔,屋内的沉默有如烈焰在煎灼她,让她心中恐惧愈发强烈。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得屋内赵慧馨问道:“没来?”
“是、是的。”兰儿诚惶诚恐应道。
“他是如何没来?”赵慧馨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进来详细道与我听。”
兰儿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她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屋门,眸中尽是惊惶色,好似这扇门不是一间女子闺房,而是炼狱似的,令她迟迟不敢将门推开。
可她除了这条路可走,再无路可选。
她唯能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毕恭毕敬地去到赵慧馨面前。
赵慧馨与赵言新一母同胞,容貌生得并不出众,却又带着一股仿佛浑然天成的娇媚,不会一眼便夺人眼球,却能耐得住细品。
她仍是倚在那张铺着锦缎的矮榻上,只是此刻她身上只轻覆着一方赤色烟罗纱,裙带环佩已不知去向,透过那朦胧的薄纱,她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
她头上的朱钗步摇也不知何时取了下来,长发倚肩,衬得她半露在薄纱外的藕色双肩更为白皙细嫩。
那只名唤雪儿的狸奴正窝在她身前,她正抬手一下又一下轻抚她蓬松的雪白皮毛,它一副享受的模样,分毫没有命不久矣之状。
娇人与狸奴,这一幕即便女子瞧见都会觉羞臊难当,若是男人见着,又当如何?
这个时候,本当是向漠北进到这屋里来的。
兰儿根本不敢抬头看赵慧馨。
赵慧馨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依旧慢悠悠地抚着身前的雪儿,不疾不徐道:“我让你去请向大夫,你去了那么些时辰,给我带回来的话便是他没来?”
“大小姐恕罪!”赵慧馨话音才落,兰儿便“噗通”跪到地上,惶恐道,“奴婢已经将向大夫请到府里来了,但是向大夫又走了,奴婢不敢拦,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