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离z市至少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从下午五点多出发,他们已经开了三个小时,中途又在服务区休息了半小时,早就是黑夜了。姜郁浓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脑袋一晃一晃地,沈星桐在旁边处理工作,笔记本放在修长的腿上,在开视频会议。
而在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脑袋就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他的肩上,沈星桐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忽然按下了空格键,打下一行字:会议结束。
他把笔记本收好,把姜郁浓的脑袋放在腿上,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就吵醒了姜郁浓,她迷迷瞪瞪睁开一条缝,月光把沈星桐的脸照得干净又纯澈,特别是那双眼睛,正对着她看,姜郁浓被看得心悸,忙不迭想起来,怎么睡着睡着就跑沈星桐腿上去了。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睡糊涂了。”
姜郁浓重新把身子靠向另一侧车窗,沈星桐眯起眼把人又带进了怀里,“睡不睡,我数三下,不躺下那就别想睡了。”
“”
姜郁浓抓了几把头发,闷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把身子一倾侧,就躺了上去,头枕靠在沈星桐的腿上,沈星桐的大|腿肌肉很硬,她其实躺得很不舒服,但又没法,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想在车上对她做什么,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车速平稳,缓慢地驶过高速,沈星桐的眸色安定,这是再次和姜郁浓在一起后,他们难能可贵的闲适时光,他看着姜郁浓的睡颜,克制地只用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捋顺。
他理应反感她的,她给他的好处是带着肮脏的目的性的,何况姜郁浓是他最为厌恶的一种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特别是黎晗跟他说起姜郁浓的“所作所为”后,他更加鄙夷厌恶,可他又不得不按照合同听从她的,而且她的性格又是那般的做作暴躁,就算他再冷漠镇静也会被她激怒,她就像一个害人精,把他祸害了。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非姜郁浓不可,但或许姜郁浓说得没错,他离不开她,一天一分一秒都不能忍受,更不能忍受她去找别的男人,她只能是他的。为了让她留下,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到z市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李助理把车开进一个小区,把车钥匙递给沈星桐,也回家过年了。沈星桐见姜郁浓还没醒,抱起她往楼上走,这个点沈母早就睡了,他轻手轻脚地开门,然后在黑暗中用脚摸索着拖鞋。
谁知刚找到拖鞋,客厅的灯就亮了,沈母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个人,困意立马就消除了。
“星星!你这是?怎么回来了也不跟妈打个电话,妈好给你俩做饭,现在饿不饿?”
沈星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沈母轻悄悄地走过去,了然地点点头,待沈星桐把姜郁浓放到自己卧室的床上后,才和沈母解释了一下。
“小姑娘睡着了?你也快去洗洗睡吧,明早你大姨他们都要来家里,一家人吃个热热闹闹的年夜饭,你记得明天去菜场买菜。”
虽然沈星桐也不过21岁,但对于姜郁浓的存在,沈母很早就知道了,她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她看得出自家星星很喜欢人家姑娘,当年还说不是小女朋友,现在还不是拐回家来了。
她想着给儿媳妇包多少钱的红包合适,这都带回家过年了,应该要包个大的吧,得找几个老姐妹好好商量一下。
翌日一大早,姜郁浓是被阳光照醒的,她好久没睡得那么舒坦过了,拍戏的时候经常就睡三四个小时,这回得睡了有十三四个小时了。她精神格外的好,眼珠子转了一圈,脑袋里倏然反应过来。
这个地方她不认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应该是沈星桐的家,她看到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马上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他的妈妈,姜郁浓突然就不敢出去了,这种奇怪又诡异地见家长的感觉,明明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
也许以前她会因为沈星桐愿意带她回家见他|妈而感到激动,因为这是一种认同感,还意味着他们或许可以拿红本本,携手终身。
可是现在,她面对门外可能出现的任何人都害怕,她和沈星桐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他们的关系非常之微妙,要是沈母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这么一想,姜郁浓又缩回了被窝里。
沈星桐悠悠地醒过来,看到姜郁浓还睡着,嘴角不自知地露出一个笑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去洗漱,然后照他|妈的意思去菜场买了菜。
可能谁也想不到,在娱乐圈一手遮天的欢世总裁会出现在一个菜场里,还很理智地去和卖菜大妈讨价还价。
因为这种事情,沈星桐在几年前就习惯了,那时候他还是个穷苦学生。
沈星桐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客厅上已经坐了两三位客人了,他|妈在陪着聊天,而不见姜郁浓的身影,他把买来的菜放在厨房后,又回到了卧室,见姜郁浓还窝在被窝里没起来,心里想着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所以她到快十点了还不起来。
他悄悄地走过去,轻摇了下姜郁浓,“”
姜郁浓紧闭着眼睛,希望可以躲过去,她真的不想和沈星桐的妈妈还有外面的人见面,她还要去医院看她妈呢。
不一会儿,姜郁浓的身上的被子就被掀开了,她猛地睁开眼,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沈星桐倾身下来抱起了她,一脸冷漠地说:“既然醒了就不要赖床,待会儿出去带你见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