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冷笑着开口:“是。”
她既要自讨苦吃,他成全便是。
“问完了?满意了?”他倾身,抚了抚她的面颊。
“嗯。”她阖上眼睛,神色温和无害,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他发出了低沉危险的笑声。
下一刻,他身体力行,手段百出。
他对她实在是太熟悉。
很快,她便沉下了地狱,苦痛的大地上,开出最艳靡的花。
仿佛华美的丝帛上被勾出丝丝缕缕的毛糙,又像是新绽的花骨朵被无情摧折。
极痛、极乐。
绝美、破碎。
身体与魂魄极度割裂。她厌憎自己对他的本能爱意,心痛到极致,化成了灰,身体却在不断上浮、狂欢。
眼前泛起大片的黑。
看着她的眼角溢出失控的泪水,视线迷茫几近昏厥,他愉快地亲吻她的脸颊,低哑地轻笑出声。
“我不喜欢西阴神女……”薄唇辗转至她的耳侧,犹豫片刻,终是没有说出下半句。
——只喜欢你。
她彻底昏睡过去。
苍白的小脸泛起令他满意的红晕,唇瓣殷红,微微肿起一点,柔软娇小的身躯窝在云丝衾中,看着无辜又可怜。
乖巧惹人爱。
这个小东西,总是那么容易被征服。
他抚着她的头发,沉吟片刻。
起身,半披着长袍,放肆不羁地走到窗榻下,取她的贴身衣衫,执笔沾了朱砂给她留字。
他不喜欢写字,偶尔被她缠得不耐烦,随手写一两个字,都会被她当作宝贝偷偷珍藏起来。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自以为无人发现的那个小木格,薄唇勾起,轻嗤一声。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额侧,他迟疑着,写——
青城山,留下便是。
夫君身边,从此只你一人。
“嘶……”
他牙疼地皱了皱眉,提笔,又补了一行字——
若你听话
加在了‘夫君身边,从此只你一人’的前面。
若你听话,夫君身边,从此只你一人。
左右看看,对自己的字迹还算满意,于是将笔掷回玉梨木笔筒中,大步走到床榻旁边,居高临下盯了她一会儿,然后随手把这封‘信’放在枕畔。
他微绷着唇,广袖一挥,挥开院门,径直瞬移离去。
她要的他已给全了,明日醒来,她必会寻个台阶,与他和好如初。
他待她,还是心软了些。
她累极了。
在她的身体和魂魄严重割裂之时,有东西趁虚而入,侵蚀、吞噬她鲜活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