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他?”
“是一名女士,好了,小英,你该休息了。”
英叹气,“这阵子体力不支,时时不自觉堕入睡乡,忽尔又醒来,继续做人,未老先衰。”
“你就快打硬仗,不可气馁。”
“倘若不再醒来,也不十分介意呢。”
“千万不可这样想,病人意旨力最重要。”
英还想表示感慨,但是已用尽了力气,病人连发牢骚也乏力。
看护轻拍她的手。
半夜英缓缓醒转,她发觉房间里有人。
她想扬声,但努力运气,力不从心。
那人不知她苏醒,站在角落不出声。
英看着他,这是谁,不是林茜妈,也不是扬,呵莫非是要来带她走。
英不动声色,那个穿深色衣服的人踏前一步。
英忽然想到床头有唤人铃,她转头去找,再抬头,那人已经不见。
那时,天渐渐露出曙光。
扬推门进来,他高大、强壮、大眼、黑肤,不怒而威,可是他吓走了刚才那个人?
他蹲到妹妹身边,“昨夜我在家睡着了,两只闹钟都叫不醒。”
“我很好,我没事。”
“你看,天又亮了。”
英把头转向窗户。
“地球自转亿万年,世上分日夜,夏季太阳照在北回归线上,日长夜短,冬季相反……英,为什么人类只在这奇异星球短暂存活数十载,却受尽各种苦楚?”
英微笑,“这像一篇极佳小说的开头,完全吸引读者。”
扬蹲到妹妹身边。
“妈比我还不济,推都推不醒,还是璜妮达最灵光。”
“叫你们操心了。”
扬脱下线帽,摸一摸光头,“先一阵子还以为失恋最惨:天地变色,寝食难安,一见伊人与别的异性说笑,心如刀割,现在明白,那真是小事。”
英故意问:“那女郎是谁?”
没想到扬会坦白:“纳奥米布列。”
“她?”小英诧异。“虚荣的她配不上你,我自初中就认识这女孩,成日到卫生间照镜子,吱吱喳喳,谈论化妆、衣饰、男生,毫无宗旨。”
“我现在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