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鹊点点头。
在侯府时,陆极手下的一个小将曾说过要让方治不能翻身至少还需要七日的准备。陆极来西陵已有半年了,各方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只待吴照从望都之中带回圣旨,便可让西陵换个新天。真正听到动静,却是一旬之后的事了。
天月初现时练鹊正坐在窗前同小琴打络子,忽然就听见车辙声。起初只是一辆,之后声音渐大,又渐渐地远了。
练鹊疑心是自己听错了,问小琴,说是没听见。
第二日清晨便听得有小厮来传话。说是西陵太守方治贪污行贿,被圣上革职查办,他因为害怕重刑,自己在府里一条白绫上吊,殁了。
练鹊愣了愣:“这么快?”
家里人一阵纳罕:“小鸟儿早知道方太守要倒?”
话已出口,再是不合适也不好改口。练鹊只笑了笑:“侯爷同我说过些许。”
李翠兰半是感慨半是庆幸:“谁能想到太守家那样破天的富贵竟然也有失势的一天。还好有侯爷相助,咱们小鸟儿没被骗到他们家去。”
“谁知道那方夫人当日是不是不安好心,”白修明道,“我看这些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人。”
这话深得练鹊之心,但她还是咳了一声,道:“哥哥说话当心,你自个儿不也是考科举要出仕的么?”
“你这话说的,我要是当了父母官,自然与别个不同。”
王有寒凉凉地泼他冷水:“你还是先考中了再说这些事吧。”
练鹊又问:“那方治倒了,他府中家眷呢?”
小厮说:“大家刚刚才去看,也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状。咱们城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人物,就跟闻到香味的苍蝇似的,早蹿到他们家去了。”
李翠兰趁机警醒练鹊:“小鸟儿,别人就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可别出去凑热闹。”
练鹊哭笑不得:“我好好地在家里多自在?何苦去那方府吹冷风?”
“说起来,咱们西陵的新县令好像也来了,如今就在城门口,说是有话要说。”
白进文奇道:“不是太守么,怎么换了个县令来?”
他吩咐小厮:“你也去城门口听一听太爷说话,回来也告诉我们知道。”
小厮退下后,一家人也就散开,各做各的事去了。
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要去吹冷风的练鹊,回了院子换身衣裳,轻功腾跃就直奔方府去了。
方府大得很,前一趟来时练鹊只觉得其中奢侈靡费,各种陈设都务必是最贵的才好。这一趟来时只看到一队又一队将士在府里巡逻,那些闲散懒汉早就被驱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