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
“阿如……阿如情难自禁……”
练鹊一时找不到话来安慰她。她自己惯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被神医们念叨得烦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说出的话也没有把门——这下子将小美人弄哭了,日后再要偷懒耍滑怕是不好对付了。
她思及此处,心思电转。
纤细的手便搭上姜如的脸。
“阿如,”她严肃地看着她,“你何必自苦呢?”
“我不是自苦……只是为您不平。”
“不平什么?我可是好得很。”
姜如眼睛一眨,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像珍珠一样。
“当年江中小洲我与您初见,您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为了护着我们这些人落到了这样的境地,这让我如何不难受呢?”
练鹊想说你难受也没什么用啊。
她努了努嘴,道:“混江湖的不就这么回事吗?我是你们的盟主,自然该保护好你们——别哭了,再哭鼻涕出来了。”
姜如的低泣声一顿。
练鹊顶着一张笑脸凑过去,道:“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真难过我唱歌给你听。”
那哭声立时就止住了。
“不、不必……是我失仪了。”
“乖。”
神医们再怎么顽固,却是拿练鹊这个病人没办法的。
她当日为了恢复功力战胜温秉,吞了遥天宗传下来的药,强行将功力恢复至巅峰。温秉早先便防着她这一遭,用火器提防着。可那东西虽然威力巨大却终究是死物。温秉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练鹊一剑劈开了海水、劈开了船。
没有人知道练鹊曾经的真实实力,他们只是知道练鹊很强从未败过。
即使是温秉同练鹊交好的那些时日,练鹊也从未同他动过真格。至于暗算——那倒不是武力能躲过的东西了。
见过练鹊真正实力的人,都在地下。
“我从不知道什么适可而止。今日之事便在今日解决。夜长梦多,我不求未来。”练鹊是这样同陆极说的,“你知道,我惯来做不来忍辱负重的事。”
前事之因,今日之果。
练鹊被陆极带回徐行盟,以江湖和他的势力同时请来了七位有名的神医,也只从那药的副作用下保全了练鹊的一条性命。往后日日还需用药吊着。
练鹊有时也会觉得有些可惜。
可是陆极总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有星无月的夜、花影阑珊的夜、每一夜他也都只是坐着。
练鹊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什么也不肯做,也不肯同我成婚?”
“对不起。”
她那时大约是真的很难过。即使是回到西陵的最初,她也未曾觉得这样失落过。强大是组成练鹊最重要的部分。她的任性她的坦率统统都是源自于她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