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是问不出来什么了,练鹊好笑地看着马生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嫂子一个有身子的人此刻还强撑着精神,这马生却崩溃地说不话出来了。
娇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道:“这孩子还小,改日待他回过神来我再带他去找恩公。”
练鹊想了想,从怀中取出几两碎银。她回了家后,爹娘兄嫂分着几批给了她好些零用钱,接济娇杏的这些并不算什么。她将钱递给娇杏。
一双雪白的素手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十分柔嫩。手心躺着的赫然是一个精致的锦囊。
娇杏的脸又红起来,眉眼盈盈地看着练鹊。
她十分动容地道:“恩公救命之恩,贱妾惟有、惟有……”
“练姑娘。”娇杏的下文却被一个男人打断了。
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四下一看,直直地向练鹊走来。他道:“姑娘可叫在下好找,侯爷说方才见您受了轻伤,便叫了府中医者为您诊治呢。”
大约是练鹊刚才在巷子里晕倒的一幕太过骇人,陆极处理火情时还抽空吩咐了下来。
练鹊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家自己调息便好。”
娇杏听了,声音都瞬间高了一个度:“恩公受伤了?”
练鹊心中觉得有些丢脸。她以往出入各种绝境都是如履平地,从来都不担心自己会受伤。如今在火场里救几个人,都要被抓着各种关怀。
她身上的伤本就不是救人时落下的,而是在江湖上混遭人暗算留下的。他们一个个地这样说,倒让练鹊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些小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因此练鹊脸上还是勉强维持着客气,朝娇杏道:“黑灯瞎火的,西陵侯年纪大了,眼神便有些不济。许是他看错了。”
陆极属下:这是哪里来的女壮士?
娇杏将信将疑,眸中泛起水色,泪珠在眼眶里要落未落地,看着很是可怜。
练鹊声音略暖,道:“我无碍,你擦擦眼睛。”
转身又对那年轻人道:“我与侯爷不过萍水相逢,此番多谢他关怀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侯爷多管闲事有点烦。
年轻的小将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军中有些门路的都知道,侯爷来了西陵,对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姑娘另眼相看,都好奇得不行。这传话的活计还是小将找准时机抢到手的。
谁知老姑娘真人固然好看,却是个这般感天动地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