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知羞恼极了,踮脚够不着,纵身一跳,整个人都挂在了李缜身上。
“不准读了。”她抢下孔明灯正要下来。
李缜哪肯,拍了拍她的臋,示意她挂得牢些,而后便趁火打劫似的覆上了她的唇。
直至她委实没甚么力气了,李缜才伸手托住了她的身子。
小姑娘双颊绯红,轻轻地咬了他一口,而后抬起眸子瞪着他,气吁吁地说道:“你平日里都是装的。”
李缜笑出了声:“你也是。”
六月初一那日,燕军班师回朝。
陈沅知应邀,同定安并肩等在酒楼的窗子边。
浩荡的队列在一片欢呼声中前行,领首的是李缜和余今铭。
“定安,你说李缜高中状元,打马游街时,也是这般场景吗?”
李缜打马过长街那日,原是能瞧见的,后来因为感染风寒,实在迈不动步子,这才没出门。
她从酒楼上痴痴地看着英姿飒爽的男人,蓦地生出一丝可惜。
定安摇了摇头道:“不太一样。”
陈沅知一听,更觉可惜了。
夜里,圣上赐下宫宴,鞭炮齐鸣,笙歌曼舞,自大燕开朝以来,他好久没这般痛快了。
宴席过半时,他突然记起自己的允诺,唤了李缜和陈沅知二人。
婚事原定于六月,具体日子还未钦定。
“朕昨日就命钦天监算了日子,六月初七是难得的吉日,你们的婚事就定在那一日可好?”
六月初七看似急了些,其实也不算赶,因为婚事的规制和物件,早在几月前就已置备妥当。
李缜自是觉得越快越好,也感念圣上知他心思,拱手谢恩后,便入座敬了一盏酒。
心里有了盼头,日子就过得极快。
六月初七,艳阳高照,微风和煦。
陈沅知一早就被银荔和晚橘拖了起来。
“姑娘,这大喜日子,事项繁琐,您怎还睡着呢。”
“去进奏院也没这般早。”她娇嗔地哼哧了一声,总不能说,昨夜紧张过头,一夜都没睡好吧。
掀开床幔,绾发更衣的嬷嬷站了满屋。
紧张的心绪再次席卷而来。
陈沅知坐在梳妆镜前,一身鲜红的里衣,衬得她肤白胜雪。
梳发的事原是交予嬷嬷便可,可老夫人那厢非要亲自过来,说是要将毕生的福气都赠予陈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