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处木盘旁,她都会伸出手指去点一点盛放在上面的东西,在二者相触的瞬间,那指上的红线便少一条,裹在了物?品之上。
缓缓踱步行过一圈,指上红线便只余下一根,略有?些低矮的身影立于高大?威严的门口,手握紧长杖剁在了地上。
霎时,从她脚下荡漾开的红色波痕水水流般飘荡开,穿透几案和坐榻,攀爬上目光所及的所有?柱子,高墙,而后砰的一声,从顶梁上泄下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因为法术的加持飘荡在半空中永不落下。
“天?命神酉,吉时到——”
天?池战马踏云而来,座上玉飞影一袭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袖口上百年合欢图绣换成?了红狐摇尾图,口衔血莲,瞳上印月,赤金相融又层层相离的尾巴用金线滚了边,掺一点雪霜般不染一尘的白,在她的肩上停驻。
细腰上炼心垂荡,叮铃作响。
战马后花车红樱覆顶,四面红纱曼曼,绫罗锦绣抽丝高挽,随华盖摇曳生姿。底座暖玉琉璃交融,汇成?润滑凝软的脂玉,上坐一女子倩影朦胧,红装妖娆,看不真切。
大?殿上安静的听不到半点声响,直到战马四蹄化火,落在平滑地面上。
玉飞影翩翩下马,影若惊鸿,未曾看向殿上任何人,只是回身走?向花车前,朝上伸出手去,指尖嫩白如玉。
“阿舞,为妻来接你了。”
语罢,一帘之隔的女子有?了动静,拨开曼软红帘,探身而出。
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纤纤,葱尖之态,落在玉飞影掌心。墨发上镶着凤娇点凰金步摇,花为饰,玉为妆,明珠翠玉打底,金华流苏作坠,中心赤金鸳鸯左右合抱。
面上金红帘幕勾在翠玉之上,桃花眼尾一点痣,眉目如画,羞怯娇柔窃意欢。
玉飞影扶着花舞谛走?下花车,扭头看到她目光打量一圈围观人群,眼露怯意。
女子不谙世事,清明的眼珠转个不停,玉飞影看着她,不由得勾唇笑开,黛眉攒聚成?墨画,眼底涓涓流淌岁月静好的
温情脉脉。
“不用怕,有?为妻陪着你,这些人或许你现?在不认得,不过往后时间长了,自然?就认得了。”
玉飞影的声音很轻,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到,可是对?于莫名慌张的花舞谛来说,无异于一剂定心药,恍惚中,手被紧紧握住,十指相扣,自掌心传来的灼热暖意渗进血液之中,驱逐她所有?的不适。
花舞谛愣了下,继而亦扭头看向身旁人。
目光灼灼,灿烂生辉:“我不怕,有?殿下陪着,我什么都不怕!”
玉飞影眨了眨眼,携着她步步生莲,进入大?殿,月老率先一撩衣袍匍匐在地上,摊开的掌心中,红线瞬间飞向踱步前来的二人,钻进二人相握的衣袖中,缠绕在皓腕之上。
随后隐去了身形。
华盖拖地,线条华润,玉飞影和花舞谛二人在大?殿中央站定的瞬间,所有?宴客已站起身,黑刃魔刀脸上难得有?了笑意,看向她们的眼神意外的满意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