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鸾辞抱臂,“我反倒想说,你孤身一人回来,如果我未逃出,你打算怎么救?”
阮木蘅神色一晃,“没有如果,结果就是你安然无恙。”继续问道,“你如何能逃得出来?”
景鸾辞微微皱下眉头沉吟,思索片刻,抬眼,“有一件事……你应当知道。”
他正色起来,脱口道,“昨夜前一批和后一批杀手,幕后主使不是同一个人,前面的是冲我而来,后面的是冲江风而来。”
阮木蘅一愣,猛地脑中撩过昨夜的场景,的确昨夜那批黑衣人死后,后面那一拨箭箭都射向江风的方向,她本来只觉得那是要灭口,不过是射偏了而已,现在一想,的确蹊跷得很。
百念一转,诧异地睁大眼睛,“所以昨夜他们才放你一马?”
景鸾辞极慢地点头,“昨夜我留下来后,那些黑衣人并未与我周旋太久,也未伤及我身,只佯装进攻了一刻,便快速撤退了……我猜,如此,不可能是因我而来。”
他慢慢地说着,眼色蕴出寒意。
阮木蘅愣住,“为……为什么?为什么要针对江风?”
景鸾辞眼色忽而奇异,“我以为,”他顿了顿,侧目看着睡相糊涂的江风,神色越加奇异,有一种揉碎了的温柔。
“我以为,你应该清楚。”
阮木蘅电光火石间心里澄澈,耳边景鸾辞清晰无比地接着道,“江风是我的儿子,对吗?”
阮木蘅呼吸一窒,他在问她,但神色表明他早已笃定,嘴巴张了再张,“你,你怎么知道的?几时知道的?”
“在你们离开泌阳之后。”景鸾辞柔声道。
那之后,他之前派去淮州调查的周昙回程,直接从郢都追了过来,消息告诉他,阮木蘅这个孩子出生在政和五年十一月,而她四月份才离的宫,除非江风早产……即便早产都说不通,阮木蘅不可能才出宫马上就怀了身子,然后同年生下不足七月的孩子,那说不通。
况且周昙还搜集到信息,阮木蘅在入淮州眠风酒楼时,有江湖郎中去看过,当时就已经怀了五个多月的身孕,那便更不可能和江柏舟有关系。
所以,不论怎么推算,江风一定是他的骨肉。
“所以你才追过来?”
“不错,大郢未来的储君,我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景鸾辞坦诚地道。
“可……”阮木蘅当下如鲠在喉,“你……你想……”
她想呛口而出不要以为江风是你的孩子,你便想胁迫我,可话从嘴边溜出去,他仍旧很虚弱,她不想和他吵,不想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