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压制住了他,他放声大笑:&ldo;迟晚,你动摇了!&rdo;
这一声使迟晚蓦然清醒,他想起了独孤的厥词:&lso;你信人间有大道,我偏要你不信&rso;。
他猛然推开独孤。
独孤的笑声随着他这一下动作被抑制在了喉中:&ldo;哈哈哈!大道迟晚!&rdo;
&ldo;讽刺吗?&rdo;
迟晚已经冷静下来了:&ldo;你要是还想得救,现在就从我身上滚下去。&rdo;
第八天的时候迟晚退了房,他已经决意要向西行,独孤若是跟随他一路西行,他就救下独孤,独孤若是留在原地,他便当从未见过独孤此人。
他无心揣测独孤的去留,私下更是以为独孤留在此地对他来说反而更舒心,他此时必须承认自己心中对大道还是存了一分质疑,这一分质疑是独孤剖开的。
渡河恰巧在西边,迟晚想去了解一下半岳门。
街道上两旁垂柳初绿,城中女眷两两相伴,挽篮持扇,互相攀比着今日谁的衣裳更艳谁的发饰最华丽。而来往行人颇多,大部分惬意同游,鲜少有行客行色匆匆,马骑一匹接一匹飞驰而过,不知在追逐着江湖中的什么事物。
迟晚信步垂柳下,柳枝垂下身想要勾住他的发冠,他索性扬起手折了一枝柳条,漫不经心地编织着柳环。
街上女眷诸多,登徒子也随着轻佻而来。
迟晚听到背后有人在吟诗:&ldo;眉细从他敛,腰轻莫自斜,姑娘可堪比这柳枝。&rdo;
姑娘应是羞红了脸,娇怯嗔道:&ldo;公子请慎重。&rdo;
他忍不住回过身:&ldo;姑娘,他本意是在讥讽你。&rdo;
姑娘涨红了脸,啐了登徒子一口,又啐了迟晚一口,然后匆匆携着婢女离去。登徒子愠怒,也跟着啐了迟晚一口。
迟晚捏着柳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出于好意,却遭到了两个人的唾弃,他站在垂柳下低着头,两只手无意识地翻转着自己手中的柳环。
他只站了一小会,然后将柳环挂回了柳树上。
&ldo;怎么不要了?&rdo;
&ldo;那不是我的。&rdo;
京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他取下柳环,戴在了迟晚头上:&ldo;但你把它折下来了。&rdo;
迟晚并不讨厌京郎,相反的是他还有些欣赏京郎‐‐即便他与京郎说他们两道不同,可他丝毫不介意与京郎攀谈。
他想起了昨日独孤与他讲的故事,他有些犹豫,想向京郎问个清楚,他又生怕京郎回答确有此事,那恰恰能说明独孤所说的是事实。
他怏怏地拽拉下头上的柳环,说起了另一事:&ldo;昨日你留的那盏茶,我没喝。&rdo;
京郎点点头,对此事没有感到意外:&ldo;你有事想问我?&rdo;
但迟晚说起了另一回事:&ldo;我先前在茶楼中,听到有人说起了聂杉……他给独孤下的毒有些古怪,我隐约猜测出了是什么毒。&rdo;
&ldo;你身上也有这毒?&rdo;